昼无寒行走在龙王庙外的野地里,他的身影很奇怪,速度很快却几乎没有声音,细看足底,原是漂浮在泥地之上,只有带着雨水痕迹的杂草偶尔擦过衣摆,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把月寻送回客栈交给元元照顾后,他就回到了这里,巫水寨的人还在这附近,只是他感觉到,这几人的气息变得很薄弱,甚至是消失了。
忽然他停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面前夜雾中跌跌撞撞跑出一个大汉的身形,他双手痉挛地掐着自己的喉咙,双目圆睁,几乎要挤出眼眶,皮肤显露一种死尸般的青紫色,显得他面上的疤痕更为恐怖,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啊啊发出一种似人非人的声音,同时,喉咙间还传来咕噜咕噜的诡异声响。
他看到了昼无寒,慌不择路地冲向他,痛得跪了下来,想抓住他的手。
救救,救我!
昼无寒冷漠地俯视着他,不发一言。但似乎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双指并拢,只往前方一挥,大汉掐住自己喉咙的手被野地里忽然缠绕过来的藤蔓扯开,架在两边。
昼无寒微微倾向身,看向他因极度惊恐和痛苦而大张的嘴。
咕噜咕噜诡异的声音越来越明显了,越来越密集。忽然从后方传来一阵阴郁诡谲的笛声,那些声音更是急促躁动起来。
一条藤蔓将大汉的下颚往下扯,显露出喉咙口。
忽然,他看到了。
一个蛇头从喉咙口爬了出来,然后又是一个蛇头,挤着前一个从另一侧出来。
啊!呜呜大汉疯狂摇着头,五官完全扭曲了。
昼无寒皱了皱眉,这些蛇体型不大,但源源不断地从喉咙口涌出来,很快覆盖了大汉的整头整脸,纠缠在一起,极为可怖。
抽搐了一会儿,他不动了,完全成为了一具尸体,那些蛇似乎察觉到他的变化,有一些慢慢地离开尸体,游入草丛中。
笛声停了,一个娇小的少女身影从夜幕中踉踉跄跄地隐现。她受了点伤,脚步虚浮,一步一步地走近尸体,垂下头仔细端详着尸体恐怖的面貌。确认死透了。
少女发髻散了,长发被雾气染湿,贴在额前和脸颊两侧,更显脸色惨白。
元元?昼无寒认出了来人。
少女一怔,抬起眼看了看他,面无表情。
无寒哥哥,你也是为师姐而来的吗?可惜被我抢先了呢她收起笛子,轻声说道。看着剩余的蛇还在从尸体嘴中、耳孔、眼洞里一条条钻出来,却忽然表情一变,跌落在地,掩面痛哭起来:
无寒哥哥,我从没sha过人,可是我今天一下sha了三个,呜
蛊术?昼无寒问道。
少女停止了哭泣,另一种情绪控制了她:对,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会这个,很久很久没用了。他们该死,虽然你和师姐都不说,但是我知道他们对师姐做了什么。我让蛊蛇咬烂了他们的内脏,再一条条钻出来。
你没见过我这个样子吧,用蛊的时候,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我好害怕。
昼无寒的确惊讶,比起林元元现在混乱的样子,他更惊讶她竟然是使蛊的高手,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躯壳内,藏着如此的天赋异能。
没事了,元元,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会sha了他们。他走上前,把手按在少女的肩上,缓缓用力,平稳她颤抖的身体。
无寒哥哥,你也很在意师姐的事吧,师姐虽然对你冷淡,但我知道,她也很在意你元元仰起脸,直视着昼无寒的眼睛,一动不动,她那双大眼睛里泪光闪动,似乎汹涌着无限的情绪,随即转过头,斩钉截铁地说:可是,我不打算把师姐让给你。
我原来一辈子都不想用蛊术的,我爹娘送我上玄真,就是不希望我再沾染蛊术,可是为了保护师姐,我不在乎。她一边驱散那些围在她身边的蛊蛇,一边自言自语,啊,我竟然是这方面的天才呢,这么多年没有再碰,今天它们还是这样听我的话。
第一次发现自己会炼蛊的时候,元元只有七岁,她仍然记得,当她兴高采烈地把自己炼成的蛊虫献宝似的给爹娘展示时,双亲脸上震惊、害怕而担忧的表情。她出生在云泽国南方边疆的一个雨林山寨,蛊术是当地流传已久的一种术法,据传历史上曾在南方一带盛行过,但五百年前云泽立国后奉玄真教为尊,玄真派的自然系术法、傀儡术和幻术逐渐取代了巫蛊之术的影响力,而且玄真厌恶巫蛊,认为其过于阴毒,几次清洗南方残留的巫蛊势力,百年荏苒,渐渐也不再有人修习此术。
挨了爹娘的训,七岁的小姑娘转眼忘了此事。没想到数月之后,她无意之间,又一次唤回被丢弃的蛊虫,给外寨欺压乡里的无名混混下了蛊,此事让寨中长老得知后,十分震怒。蛊这种东西,一旦碰了,极难戒除,有长老与玄真派颇有些旧识,做主将才七岁的元元送到千里之外的玄真教中心三君山修道,以求祛除她与生俱来的蛊术异能。
但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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