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师夏油杰的行刑人,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被理事会和议事会集体问责也是在所难免。”
尽管好像在说着维护的话,加茂宪纪的脸色也颇为凝重。
“乙骨那家伙要是在的话,今天恐怕也不会折腾这么久。”东堂葵在另一侧抱着双臂说道,“这下麻烦了。”
没有人会想得到,离“百鬼夜行”只过去了一年不到的光景,京都各地竟再度爆发咒灵对非术师的袭击事件,到今天为止,大大小小记录在案的已经超过了两位数。
考虑到全日本每年都有数万起大小不等的诅咒事件,京都发生的一切也许算不上什么;然而,当案发现场的咒力检测结果均指向曾经活跃的诅咒师夏油杰之后,五条悟无疑在第一时间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烦死了我说,”禅院真希坐得离中央最远,她的语气冷冰冰的,“早就觉得过来没好事了。喂,熊猫,那个白痴该不会被老橘子围剿吧?”
她身旁体型巨大的白色熊猫摸了摸脑袋,用一种略带憨厚的语气回答:“夜蛾校长在这,悟再怎么说也是现代最强咒术师,又是御三家的代行之一,理事会再怎么傻也不会马上就追责的。不过……”它摇晃着巨大的脑袋,想了一阵才说,“这件事恐怕很难办就是了。不止是案情的问题,理事会老早就看悟不顺眼了不是吗?这次的事件的确让人怀疑,可执行庭的咒力检测结果也只是证明了‘案发现场有夏油杰的咒力残秽’罢了,这并不能证明操纵咒灵袭击非术师的就一定是夏油杰本人,毕竟也有可能是有人利用夏油杰的尸首去做了什么手脚,所以现在最多只能说夏油杰有作案嫌疑,而悟是不是共犯就更是没有证据的事情。按照执行庭制订的规矩,应该由东京和京都两地的高专再加上执行庭的人联合对案情进行审查,有了确实的物证以后才能开咒术界全体召集会议。现在这样,与其说是案件的复议会,倒不如说像——”
“集体逼供。”
伏黑惠在它身旁接道。
“鲣鱼花。”狗卷棘附言。
“啊——所以说烦死了,真是烦死了!”禅院真希握起左拳,轻轻砸了一下前排的椅背,“他们该不会觉得日本本岛全咒术界的咒术家族代表坐在这里就真的能对悟做什么吧,啊?”
“他们恐怕就是那么想的。”熊猫挤了一下眉头说。
“‘整个咒术界的大家都在这里,虽然证明不了一定是夏油杰所为,但也证明不了不是夏油杰所为’,再加上五条老师去年确实没有把夏油的尸体交给理事会,以及他们过去曾经有过的关系,只能说全体召集会议是最好的施压方式。唔……”它再度摸起了长着厚厚绒毛的下巴,“日车是个很讲原则的人呐,照理说不会同意在案件流程没走完之前就召开会议的,我想他恐怕也承受了不少来自理事会和议事会的施压吧。”
“兴许还有非术师那边的。”伏黑惠说。
去年的“百鬼夜行”就已经引起了非术师方相关部门的注意,今年又发生了类似的事情,要不是非术师方有关部门的介入,恐怕这些咒灵袭击事件早就变成公众新闻进入到广大普通人的视野中了,严格说起来术师们还得好好感谢一下他们的帮助,否则咒术界和咒力存在的现实早就在普通人的世界里炸开锅了。
与暗潮涌动的后排不同,紧绕中央议席的前排则俨然一副剑拔弩张的气氛。无数道视线像剑尖一样汇聚在五条家代行的身上,是审视也是畏惧,一时间,仿佛有无数张嘴巴、无数只摊开的手掌都伸到这位代行的跟前。
议事厅明亮的顶灯从上往下照着,五条家的代行只是半压着脸孔,双唇在包着白色绷带的眼睛下微微地往下抿起。
日车宽见不着痕迹地朝五条家代行的方位瞧了一眼,目光很快便缩回去。
奇怪的人。他心想。
案情的确复杂而严重,但多年从事法律工作的经验告诉他,比起法律条款本身,案情里的人才是更复杂的东西。
他留了一只耳朵去听五条悟的动静,手指缓慢地翻阅面前的卷宗。
让他——让执行庭破例参加全体召集会议完全是术师和非术师两方面的高层共同施压的结果,即使他被任命为执行庭的最高长官,也无法在两方高层都施压的情况下坚持原本的取证和侦查工作。老实说,日车相当厌恶这种行为,在他眼里,这完全是一种人为对法理的僭越。但眼下来看他还是对情况估计得太过乐观了,面前这些术师高层恐怕既不关心案件的真正凶手,也不关心在事件中受伤或死去的非术师们,反而一个个都打算像闻到腐肉的苍蝇一样一拥而上,抓住五条悟的把柄把他击溃呢。
“哗啦——”
他轻轻地掀动到卷宗的下一页。
现代最强的咒术师也许可以横扫咒灵,也许也可以对诅咒师毫不手软,但要怎么才能够承受来自同一个战壕里的千夫所指呢?在反复那些卷宗的时候,日车也不免为这位从未深交过的最强咒术师担忧起来。他想起上一次见到对方时好像还是在去年夏天的交流会上,彼时他正在京都高专补修咒术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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