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腼腆一笑:“既然alpha能够标记oga,那麽为什麽不能反过来呢?”
李承乾皱起眉头:“alpha没有腺体,你是怎麽做到的?”
腺体是指位於後颈处的负责产生信息素的腺体,一般而言,alpha可以通过用牙齿咬破腺体来向oga身上注射自己的信息素,使两个人的信息素融合,完成标记。
oga标记alpha这种事情是闻所未闻,而且也没人敢去想。一但开了先例,稳固整个abo阶级社会的秩序定将迎来崩塌。
“除了腺体标记,不是还有另一种标记方式吗?”
李承乾眉头皱得更深:“你现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教科书都教过我们,alpha的生殖腔跟oga不同,早就已经退化萎缩,但它只是萎缩了,并不代表不存在。”范闲淡淡道,“所以我花了半年,重新把承泽的生殖腔开发了。”
李承乾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范闲这疯狂的行为,只能沉默以对。他凝视颤抖着呜咽的李承泽,李承泽虽是庆帝没认回家的私生子,但也算是他的哥哥,如今亲耳听闻弟弟标记亲生哥哥的乱伦行为,任何正常人都一时难以接受。
“安之、不要了”李承泽蹭着范闲的脖子,像只撒娇的猫咪,“还有别人、呜”
李承乾神情复杂,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他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这是逆标记的副作用。”范闲抚摸着李承泽的脑袋,“自从我标记承泽後,他发情的同时也会陷入易感期,变得敏感脆弱,有机率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甚至离开我就陷入恐慌很可爱对吧。”
“你打算这样关他一辈子吗?”
“就算我放他离开,他也没办法在这社会上生存了,不是吗?”
“不要用疑问句回答我的问题。”
范闲无奈地摊手道:“抱歉,跟李承恩那个疯女人相处久了,我已经适应了她的说话方式。”
“范闲,别再和她有联系了。”李承乾语重心长地劝戒,“她是京都的连环杀人魔,你继续跟她往来,总有一天会出事。”
“我跟她是共犯,李承乾,无论我还是她出事,另一个人都会有事。”范闲呵了一声,“你觉得我为什麽现在能够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啊、抱歉,我的习惯一时改不了。当年萧诚那个垃圾派人轮我,如果不是因为她刚好在附近狩猎,出手救我,我早就已经被那群禽兽给轮了。”
无可反驳的事实。李承乾沉默了下:“但她终究是个疯子。”
范闲嘲讽一笑:“我在三年前也疯了。”
李承乾知道自己没办法跟范闲继续谈下去,范闲自从那次事故後就变得偏激扭曲,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李承泽或许是唯一一个能劝范闲收手的人,但他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李承乾叹了口气,既然已经处理完那个记者,他也没理由留在这里了。
临走前,他最後看了眼李承泽,当真是造孽。
等李承乾离开後,范闲歛去笑容。他扼住李承泽的後颈,逼迫对方抬头看向他:“我不是说要乖乖待在房间里吗,为什麽不听话?”
李承泽抽噎了下:“想上厕所”
范闲到底是对李承泽生不起气,揉了揉李承泽的脑袋,手伸进口袋里关掉电源,柔声说:“承泽,我们回房间吧。”
最初的李承泽并不似现在这般乖巧温驯,而似一只狮子野性难驯。
时间的指针必须得往回拨至半年前。
最近的京都特别不安宁,整座城市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餐聚结束,李承泽和同事挨个道别,独自踏上了返家的公交车。
车上只有寥寥数人,衬得公交车内部特别空旷。李承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入座,随着公交车行驶,开始一点一点地打起盹来。
他罕见地做了个梦。
濒死的夕阳,将尽的黄昏,未能赴约的恋人,嘈杂的电话铃声,郊外的废弃铁皮屋。
嘲笑,谩骂,蜷缩在角落发抖的恋人。
殴打,求饶,划破了身躯的冰冷利刃。
尖叫,喧闹,回响于耳边的绝望悲鸣。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含着泪,泣着血。
“承泽……不可以睡着……”
“只要再撑一下,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承泽……别丢下我……”
疼痛被麻痹,生命被掠夺,死亡正提着镰刀缓缓靠近。
在意识坠入黑暗的前一刻,他的脑海中只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要是他死在这里,他的安之该怎么办?
过去,现在,未来。真实,虚幻,谎言,闹剧。交错,崩毁,重构,分解。
碎成一片片,融成一团团,全都在无尽的混沌中归于虚无。
李承泽自崩毁的梦境回到现实时,车上只剩下他一名乘客。
在终点站下车后,李承泽抬头望了眼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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