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藉天际初萌的一丝光亮,南河略略压低身子重心,循着微陡的登山路径往上攀登。相较於辉石蕴藏量丰富的西山山脉,位於部落末端的小小北山植被茂密、种类繁多,当中有部分可入药,在被长老收留之前,由於祖母身t病弱,需要长期调养,他便经常跟随族人上山摘采药草,熟悉路径後,也偶尔会独自前往。
很多起先以为办不到的事,受到艰难的生活反覆磨练後,竟变得稀松平常起来──对南河而言,只要不下雨阻碍视线并导致山路泥泞的话,在北山穿梭已是轻而易举。
确认过一旁树g上由前人所留下的记号,他抓住结实的树藤向更高处攀爬,寻寻觅觅地,最终来到一处紫红se药草的生长地。
「找到了。」松了口气,拉下外衣兜帽的南河将竹篓放到一旁,拿出药锄开始小心翼翼地刨松土壤。
紫红se药草能够清痰止咳,由叶至根皆可作为药材,是家中的常备药草。本来都是由村落中的药师定期送过来,但近期生病的人突然增加,药师大概也忙到分身乏术了,才忽略了长老这头药草的补充。
埋头专心地挖掘了好一阵子,当药草装满大半个竹篓时,天se早已经大亮,但因为林荫遮蔽,透过缝隙洒进这方地域的yan光显得疏落温柔,微风轻拂过男孩额前的碎发,亦卷来一片落叶覆上他的颊畔,被惊扰的南河抬起头来,随手取下贴在脸上的叶片。
蓦地,一抹突兀的点状红光闯入他的眼角,在光线柔和的环境中明灭闪烁,玩耍般在他身边绕着圆圈。
「……萤火虫?」
南河的目光不自觉追随着红se光点移动。他曾见过散发出其他颜se光芒的萤火虫,这种奇异的红se却是。
假设,小yan的能力足以让羽族和鬼族的优势地位相互对调,鬼族将有机会得到更好的生活,不再处处受制,那他是否不该自私,就让小yan本人去做决定?可万一,扭转局面後的鬼族部落团结起来,怀抱着复仇、泄愤之心,强势地反过来掌控羽族,她将面临的就是对异族的诛杀、欺凌、压榨……
对一名盼望将世界的美好放入绝望之人眼中的nv孩而言,何其残忍。
「该怎麽选择才是对的,您能教教我吗?长老爷爷。」
久久之後,老人的眼依然紧紧闭着,未能启口给予任何关於未来的指引。
教人意外的是,在使计夺下喀罗後,羽族隔了很长一段时日都没有任何动作,不知是暂且餍足了,又或者是在酝酿下一波的袭击计画。
久违的平静,甚至让风杏扶着脸颊感叹了句:「羽族啊,若到平安祭结束前都能安安分分的就好了。」
「上一次平安祭的时候,我才快要五岁而已吧?」小yan折着手指计算。
「是啊!而且篝火点燃不久你就开始打瞌睡了,还不让我抱,吵着要南河背背,背到後来南河也累了,两个小孩就在篝火旁边靠着睡着,还是牧岩把你们抱回屋里的。」回想起那段可ai的过往,风杏依旧忍不住莞尔。
平安祭是鬼族每十年举办一次的夜间庆典,用意是祈求族人们幸福安好,原本多由好几个相熟的部落聚在一起庆祝,可惜经年累月受到羽族猛烈摧残,各部族离散的离散、灭亡的灭亡,如今只能与萨尔玛的族人们简单度过。
南河打从心底希望羽族能就此罢手,让没有争战的日子持续得久一些,再久一些,无论是谁,都不必为了离别和伤亡而担惊受怕,更无须彼此仇视。
那阵子,他专注於留意兰泽的一举一动……虽说牧岩指派给他的任务原本就是看管俘虏,却没要他从早到晚盯着人不放,让敏锐的兰泽很快便自以为察觉到他的目的,乾脆趁两人独处时挑明了说。
「我不晓得那位究竟在盘算什麽。」把玩着领口上的饰物,兰泽的语气稀松平常、不掺杂任何多余的情绪,「如果你是因为看见白尾蓝鶲一直在这附近出没,对我有所怀疑,你大可将牠s下来,消除疑虑。」
反正他看了也觉得挺碍眼。
听见这番冷漠的话,南河眯了下眼,目光溜过他指间那颗微微透光的宝石……印象中宝石在他重伤那晚似乎已经裂开了,是小yan这名实习工匠巧手帮他修复了吗?不过当时兰泽的x口满是鲜血,也可能是沾染了血迹,再加上角度和光线问题,才导致自己看错了。
「我知道牠没有接近过你,你也不愿意靠近他,至少在我观察到的时候都是如此。」语落,南河斟酌半晌,深x1了口气,才接着问:「关於圣nv的事,你能告诉我多少?」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兰泽不由得嘲笑自己的自作聪明。难怪千算万算,最後还是被有所忌惮的「那位」丢到萨尔玛来送si,人心哪是那麽容易可以看透的?
「说少也不少。据我所知,历任圣nv全都拥有同样的外貌特徵:金发、红眼。」兰泽偏过头挑眉,眼神和字里行间透出些许凉意,「没错,也就是你最重视的,她的模样。」
南河握紧了拳头,「有没有可能同时存在两位以上的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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