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右侧车道上,保时捷静静停着,保险杠上干净如新,轮胎与车前倒地者还有十厘米的距离。而趴着的男人四肢抽搐,似乎还要爬起来,身上的白衬衫上血迹斑驳,明显是殴打痕迹。
同方向的后车不明所有,喇叭声此起彼伏,等不到保时捷离开,打转向灯并道,一辆辆汽车缓慢绕行,路人站在行人路上跷脚张望。
顾偕站在绿化带上,皱眉掏出手机。
朱砂背对着他顿在“血人”身前,双手按住血人的肩膀一翻,顿时“啧”了一声。
这个人的两腮和左眼都高高肿起,模糊了原本模样,再加上鼻血糊了一脸,几乎半整容了。
但是,仍然眼熟。
朱砂托着那人的头看了几眼,直接用风衣袖子擦掉了男人脸上的血!
顾偕的喝声瞬间变了调:“朱砂!”
“是你?”朱砂惊讶。
那男人浑身发抖,左眼被血糊得睁不开,右眼肿得像个核桃眯成一条,似乎正从核桃缝里分辨说话的人。
顾偕快步走到朱砂身后,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提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眼神中毫不掩饰厌恶,仿佛倒在地上的男人是什么传染病的源头。
“他是丝绒会馆的按摩师。”朱砂解释。
她的眼神一直停在69号小狼狗身上,没注意到身旁的顾偕脸色阴暗,眼中厌恶变成瘆人的寒光。
“救护车怎么还不到?”
朱砂抬头。
绕行的车辆将前方路口挡得密密实实,四周正在聚拢越来越多的路人。
最近的和华医院虽然只两个街区,但要从高架桥上绕下来,至少需要二十五分钟……
青年的手指一抽,猝然喷出一口血,朱砂连忙蹲下去,托着他的下巴,以免血堵住喉咙:“喂!醒醒!别睡!”
“你这样按着,血才倒流回去。”顾偕在一旁阴恻恻道。
朱砂仿佛没听见他说话,强行撑开小狼狗的右眼皮:“看着我,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别闭眼!看着我!”
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眼底倒映出朱砂的脸。
小狼狗急促喘息,胸膛一起一伏,猛然将胳膊搭上了朱砂的肩膀,血糊糊的手在风衣上印下血痕。
顾偕冷冷盯着手印,眼中怒火快要在风衣上烧出个洞来。
“喂!别发呆!”
“看着手指!看我!看我!”
“很好,就这样!”
顾偕锋利的眉眼压紧,瞳孔深处闪烁着寒光,朱砂那一声声温柔呼唤就像刀子一样扎他的耳朵,索性转过身,举起手机贴在耳边:“查北路与中央大街路口……对……立刻派直升机过来……”
“顾先生!”
顾偕一回头,只见朱砂把身高体重远远超过她的小狼狗架了起来,摇摇晃晃朝车的方向走去。
“他等不及直升机了,我得送他去医院。”
朱砂的手臂尚能支撑成年男人的重量,但细高跟在她脚下颤颤发抖。
顾偕连忙走过来,皱着眉头向上托起朱砂的胳膊。
这时,69号倏地睁开了肿胀的右眼,视线似乎越过了朱砂,直径闯进顾偕眼中。
两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在半空中激烈交织,恍惚间汹涌的暗潮在空气里流动。
砰!
朱砂重重扣上了车后门,隔着窗玻璃,躺在后座上的小狼狗还浑身抽搐。
她快步走到驾驶室,拉开车门,向对面匆匆瞥了一眼,问到:“您能自己回深蓝吧?”
顾偕一怔,右手距离车门把手还有两厘米——
朱砂根本就没等他的回答径自钻进了车里,下一秒保时捷亮起尾灯,霍然发起步,擦过顾偕身旁,如一条灵活的游鱼,在车流中钻来钻去,很快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顾偕低头翻过手掌,掌心赫然染着肮脏的血啧,他深吸一口气,把拳头握得咔嚓直响。
·
深蓝资本。
“多莉生物的股价一直在8.43和8.86之间徘徊,过去半年都没涨到9块。这家公司一直靠给别的医疗公司打下手赚钱,赚来的钱也攻供养他们的神经科学研究了。什么可操控梦境仪器、监测睡眠质量的仪器、人工脑神经、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机械手,没有一项成功了。”
唐肃站在办公桌前,躬身翻开顾偕面前那一摞资料,指着几张数据表:“但是您看薪医疗,这最近六个月的数据,图完美,线完美,而且根据数据来看,阿兹海默病人……”
“不行。”顾偕道。
“为……为什么?”
唐肃眼皮一跳,几乎忍不住回头。
隔着两层玻璃和一条走廊,正是朱砂的办公室。
虽然那个女人把他带进深蓝,但从他进深蓝开始,朱砂就一直在找茬儿整他。他从投行来做对冲基金,第一年只赚了16个点,这个成绩在深蓝内部拿不到奖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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