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的后面,是举着应援灯牌不断高喊口号的各家粉丝。时年不是第一个,在他前面已经有三个代言人走过红毯,并在酒店入口的签到处签下自己的名字。阿文下车,拉开后座车门,红毯两侧的闪光灯对准了他的方向不停歇地闪烁。时年已不再是刚出道时对镜头还会紧张和畏惧的青涩少年。他脸上挂着浅淡,绅士但足够魅力的笑容,边走边和两侧的粉丝朋友以及媒体朋友打招呼。而后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停下,转身,给媒体拍照的时间,也趁机和举着自己名字应援灯牌的粉丝打招呼,交代了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啊啊啊啊啊哥哥跟我说话了,啊啊啊啊”“哥哥,你怎么没跟裴泽一起啊?”时年面上却一如既往的淡定。他笑着挥手, “我们不是一个公司的。”说完转身,抬脚朝签到处走去。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笔潇洒地写下时年两个字。宴会厅内已经来了不少人,相熟的人不多,大多都是见过,只叫得出名字的半生不熟面孔。昨晚熬了个通宵,睡醒就被孟家仁拉过来了,最近一餐还是早晨五点睡觉前吃的方便面,这会儿看见长桌上一盘接一盘的美食,时年忍不住食指大动。反正现在还早,没什么熟人,趁机吃饱一点,不然等下让人听到肚子叫才真的丢人。专心进食的时年哪里注意到,在他左后方,一双深邃的黑眸正发狠一般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阿嚏!”突如其来的,时年打了个喷嚏,刚要伸手,便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探入视线,先他一步抽了纸巾递给他。“没吃饭就来了?”时年勾唇,笑着接下纸巾,抬眸礼貌笑了下。“嗯,忙着筹备新专辑,没吃饭,峰哥,听说你新剧杀青了,恭喜恭喜啊,等电影上映,我一定去给你撑场子。”马延峰笑容凝固,走近了一步。“嗓子怎么了?”“没事,感冒了。”“嗯,最近降温厉害,注意保暖。”马延峰视线扫过他裸露的胸膛,面不改色道。“项链很漂亮。”两人闲聊着,丝毫未觉身后的视线从心疼逐渐变得阴鸷,晦暗不明。“好久不见。”时年聊得正欢,裴泽那磁性低沉的嗓音猝不及防传入耳中,似一根利刺扎在心口,时年端酒杯的手骤然一紧,身体在一瞬间僵住。马延峰视线不经意扫过时年,而后侧了侧身和裴泽笑着打招呼。
“好久不见,听说你又和张导合作了?”“嗯,峰哥最近在忙什么?”“刚杀青,去休了个假。”裴泽和马延峰简单聊了两句就离开了,全程不过一两分钟而已。时年却觉得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折磨。直到裴泽离开,他呼吸才稍稍顺畅了些。分明是他甩了裴泽,是他戏耍了裴泽,为什么遭受凌迟的却是自己。“你和裴泽……怎么看着好像不太熟啊?”马延峰看一眼神情木讷的时年,好奇开口。两人分明之前还在恋综里打得火热,但刚才裴泽过来的时候,却是和没什么交集算不上熟的自己打招呼闲聊,从始至终时年和裴泽都不曾给过对方一个眼神。陌生得好像对方只是一个路人……时年收回思绪,尴尬笑笑。“呵呵,我们本来也不怎么熟啊。”冰冰凉凉的酒水入了喉,那种被凌迟的压抑和沉闷感才消散了些。下一秒,清脆的杯子破裂的声音骤然响起,他抬眼看去,就见裴泽的身影直直立在几步远外,垂着头,灯光自上而下,他脸上尽是阴影,看不清神情,有血从他掌心滴落。————————不慌不慌,明天开始就不会刀了(虽然我感觉本来也没怎么刀,呜呜呜)分开的这半个月里,裴泽一直在跟自己较劲。不管多忙,不管累成什么样,他都会开一个小时车去孤儿院做义工,而后老老实实微博打卡记录。所有问他关于时年关于恋综的话题,不管是朋友还是网上的粉丝,他全都置若罔闻。彻彻底底地把时年屏蔽在自己的世界之外,权当不曾认识过。原本晚宴他是不打算来的,因为知道时年也是jl珠宝的代言人。可……胜负欲最终还是战胜了所有的情绪,他换上西装,做好妆发,以绝对精神焕发且随时散发美丽的姿态出发。势必要让时年知道,他对自己而言,也不过如此。没了他,他其实过得比以前更好了。却不想裴泽从保姆车上一下来,一眼便看见了红毯的尽头,时年正背对着自己,提笔在签到墙上写自己的名字。裴泽心底冷嗤一声,阔步走上红毯。闪光灯下,他一如既往的挺拔英俊,自信,散发着魅力,仍是那个高傲的王。一个时年而已,娱乐圈比比皆,裴泽心里这么想着走到签到墙前。“裴老师,麻烦您在签到墙上签个名。”礼仪小姐双手捧着托盘上前,面对裴泽时眸底闪过一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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