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尽力挽补,这么多年来,我难道亏待过你不成?”赵建章仰着脸,那几乎全白的髭须被泪水瞬间润湿,悲痛道,“如今,却还要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外孙误入歧途,置声名礼法于不顾……司马,放你上战场是抗羌杀敌保八方安泰的,不是回京之后同一个阉奴沉迷于床榻之上颠鸾倒凤!你要如何给出一个交代?”清佞宦,扶社稷当为重任,将者必担之。他简直不能想象,这两人方才就已亲密至此,而其在背地里都进展到了什么程度,如何能为世人容?有辱脸面,何其令人不耻。山溪一渡,交情浅浅作另说,可这,是吗?作者有话要说:[1]《问道诗》莫慌,期末有点忙,作者打算攢一下稿子。爱你们_(:3」∠)_(本章完) 朝闻道 立足驰骋,伟业可图。又数月稍纵即逝。朝服冠冕加身时,多多少少地都能让人生出一点正襟危坐不得松的感觉。可明黄锦缎宛若敛了日月的光辉,彰显更是极重,无论是光化青天还是霾暗千尺,其位也不可撼动。虽然是一如既往的仪仗侍卫在侧,官奏以闻,李延瞻却只觉厌烦。御桌上是厚厚一沓待批阅的奏折,他就算不看也知道里边的大致内容,全是令他头疼的。自同羌全面开战后,朔北接连起了几次战事,所幸应付得来。
御侍的小太监见他正在以手支额闭目养神也没敢打扰,轻手轻脚地在旁添了添龙涎香,蒸腾间好似什么都没有改变。而让人都能看在眼里而讳莫如深的是,圣颜分明是变了,所谓的尊容明相不过是亏空疲怠,浓彩重墨糊出来的空架子。“朕问你,垣真道人近日可有给宫里传过消息了,他推算出准确的得道之机了没有?”片刻后,李延瞻才抬起眼皮直了直身子,自然而然地就问出了他当下最关心的事情。“回皇上,真人有言,天机窥知需得慎重,万不可于求成,故忍一时而谋。望陛下稍安勿躁。”小太监低声下气道。是怎么个一回事,明眼人也清楚。如今共起弹劾得成,朝臣百官扬眉吐气,皆纷纷磨刀霍霍要作为,谏言一道接着一道。尽管云督被皇上维护着而后代行了掌印之权,宦党随着魏玠之势焰今时低迷也在所难免。经事收敛,道士在这关头也都还不敢乱动。“陛下恕罪……”跪着的人哆哆嗦嗦着,除了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其他什么也不会。说得容易,刀枪无眼,条件艰辛,谁乐意亲自去那些打仗的地方受罪?“内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魏玠果然是拘谨了许多,步入后双膝跪在地上而不敢直视君王,往昔嚣张的样子不复存在,越发显得佝偻瘦小。这一番话恰恰说到了李延瞻的心坎上,令其动容。他们二人相伴日久,一路走来,李延瞻所恐惧的,所忧虑的,所经历的,魏玠也都清楚。李延瞻却对这般处事极为不习惯,他闻言面色越发不好,眉目的郁色更浓。“陛下可是在为朔边战事烦忧?”魏玠适时问,得其默认后,又跪下诚恳道,“皇上,多事之秋亦可谋求重功,这何尝不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御驾亲征,鼓舞士气,此战若胜,陛下定当青史留名,后世千千万万代都要尊圣荣光。从此以后,这朝堂内外,市井高台上下,又还会有谁敢再多言多语,横加质疑于陛下?臣也定竭尽所能,辅佐陛下成就万世功业。”“给朕住口!何时轮得到你来多言。”李延瞻忽而朝他一瞪眼,怒道。“陛下息怒,奴婢有罪!”小太监不明所以,而身体已先一步做出反应。他重重地跪倒在地,抬手就朝自己脸上抽巴掌,打得声声清脆听着就让人觉得生疼。李延瞻却完全没有消气的意思,双目赤红,起身就伸出手指着人破口大骂,也不知究竟在骂谁,道:“你们有罪?你们有什么罪?有什么过错还不是得靠朕来担着!朕休息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是怠政无能,朕器重宦臣就是听信祸言是非不分!人前恭敬有加的,在背地里还不知是怎么个对朕不满法,既然一个个的都这般有本事才干,那还要朕这个君做什么?白给你们这些舔鞋底的烂东西脸面!”若是跟通敌这样大的罪名扯上了边,相比于凌迟等,被当即诛杀都是网开一面了。而魏玠仅仅只是被贬职治罪,李延瞻念着旧情,想要对他维护的意思更明显。李延瞻沉吟着没答应。李延瞻抬眼时眸光一亮,他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温和道:“在朕面前,魏大伴不必如此,快快平身。”李延瞻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传!立即去给朕,将魏大伴传来觐见。”恐被牵连遭骂,小太监忙察言观色道:“虽说事务繁忙,皇上可是看奏折看乏了?何不先行……”这些日子以来,明里暗里地听了许多指责不满的声音,李延瞻也根本就没打算用这些官员呈上来的政言建议,只觉得这些人吵闹。凭什么要他们来指手画脚?难得有个让他顺意的魏玠,还接连数月的连见都见不上面,顾及着这和那的,既然怀念不已,又何须如此憋屈?待其领命退下,周遭瞬间恢复了安静。李延瞻重新坐下,揉了揉眉心,他在这一刻竟恍惚生出了自己实为孤家寡人一个的感觉。暂歇又能如何,过后还不照样是得忙得焦头烂额,身处高位偏生没得自在舒坦,万一他一个不慎就又会被逮着引起不必要的风言风语。今分别多时重新会首,难免心下思绪不平,相谈愈热,宛若先前的隔阂也都不存在了一般。李延瞻深深地闭了闭眼睛,让他到跟前来,叹道:“满朝上下,朕信任之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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