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小巷数不清,东拐西窜找门路。
相似椽间乱人眼,真是知入不知出。
正愁无个指路人 ,忽见一处怡和庄。
仅是站在门口处的一阵,里头似有感应,门扉即刻打开。李常瞄了一两眼四周,接着走入进去。
庄里酒香四溢,各处都是黑衣携刀护卫。他们的目光随着李常而移动,眼里防范且冷厉。忽而,一个随从出现,说道。
李公子,郡王在二楼。
李常跟随其人,上去二楼。桌前唯独赵逍之外,并无任何护卫。两人以君子之礼相待,互相作揖,随即面对而坐。
赵逍率先开口,开门见山道。
李公子今日赴约,亦是猜到本王有何目的。本王不作多解释,只问公子是否愿意入我麾下?
李常挪开桌前的酒,自顾斟一杯茶水,说道。
郡王高看小人的本事,一无拳脚功夫,二不擅于权术,何故费郡王带如此多护卫守着?
赵逍听了,哼哼笑道。
那些人并不是对付公子的,而是公子身后那些静王的细作。
李常皱眉,心道这细作是像极了害虫,简直是除之不尽。可正因如此,他疑惑道。
既是这般,郡王为何仍要与小人见面?若是使郡王有性命之忧,那小人真是罪该万死。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李常假情假意的戏份,赵逍是觉得与赵识尧有几分像。
本王这次出面,为的是让李公子看出本王的诚心。客套的话语,公子不必再说。
郡王是知小人与静王的情谊,况且小人蝼蚁贱命,脑如豆大,即便换阵伺主,也是无太大作为。郡王何不直接吩咐小人,若是小人能力之内,那定是竭力相助。
这两人各自揣着心思,兜着圈子,不肯将企图直面说出,皆是抛砖引玉,妄想对方先坦白。这时,赵逍说道。
都说明人不做暗事,虚伪小人做的苟且之事,向来是本王最为不耻的,可如今人皮撕开,李公子也是知道静王的真实面目。
赵逍稍稍顿了顿,眼神仔细地观察李常的神色。可却看他面色如常,冷不作声,赵逍继续说道。
几日前,本王收到消息,说是静王为了无后顾之忧,竟下令杀害钱家老母,死相着实凄惨!
这话一出,赵逍果见李常脸色大变。他心底暗笑,语气却义愤道。
可怜寡母死了儿子还丢了性命,这个仇是不能不报啊!
李常依然闷声不出,只是全身绷住的情绪快要爆发。顷刻,他利眼怒瞪,沉声问道。
郡王希望小人如何做?
......
义和庄外似风平浪静,两个细作正暗自等待。他们算着时间,只要时辰一长,便会立即通报。且在准备出动时,却听屋里一阵争吵,不久,李常摔门而出。之后,他们立马回王府禀报。
赵识尧看着翻着画册,听着手下讲述过程。而后,他问道。
他期间还说些了什么?
他一路骂道,嘴里说着谋逆不可作的话,似乎对殿下仍是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赵识尧难免笑出声。他只当李常祸心未满,等到某个时刻,李常绝对会置他于死地。这时他不禁叹道:真是前后虎豹,后有豺狼。
正巧,外头敲门几声,赵识尧合上书册,说道。
进来。
门扉一开,但见:仙女破尘而下,兰茵香气扑鼻。细藕臂、苏玉手,身姿慧色,衫如艳柳飘荡。浅脂敷粉,似红梅沾白雪。
属下初见王妃,不识大体,竟望得两眼直瞪。林静婉一眼未看过去,径直走到赵识尧身边,放下一碗汤水,说道。
殿下,这是安神药,是妾亲自熬制的。
赵识尧不作答,只是一昧盯着那个出神的属下,问道。
好看吗?
手下霎时回神,对上赵识尧的戏谑的眼神时,是吓得扑到在地,连声磕头认罪。
小人罪该万死!小人罪该万死!
赵识尧将碗边的勺匙随手丢到地上,说道。
来人!用勺子把他的眼睛挖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等屋内无嚎啕声,林静婉的耳朵似在隐隐作痛。赵识尧喝了口药汤,握紧她的手,安慰道。
方才吓到你了。
林静婉摇摇头,露出一点笑容,问道。
待会儿殿下要去拜见母亲吗?
不是,我是去觐见皇上。
殿下是要去禀报何事?
只是商量一点小事儿而已。今日我尚晚些回,你可先睡下,不必等我。
喝完最后一口汤水,赵识尧起身就走。林静婉摸着手背上的热度,呆坐良久。
父子亲不再,唯有臣与子。
赵识尧站在皇帝面前,整个殿内只有拨浪鼓咚咚的声音。听着一阵之后,皇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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