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回到家中,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白嫩手腕来,只见上面淤青点点,是被那二公子捏的。
细儿抹了点药膏,轻轻敷在上面,阿福有点吃疼也忍住了,随后前去看望连奉安。
这阵子连奉安卧病不起,往日里最疼阿福,如今连她也不见了。
阿福仍尽心侍奉,一日比一日去得更勤恳。
她身居府中,不知外面天翻地覆,现在都在传康王府要纳新人,家里女儿稍有姿色的,这些天通通送到外地,唯恐慢了一步被康王纳作小妾。
这日,王府送去陆连两家赏花请帖。
见到拜匣里的红底烫金请帖,阿福脖颈里一根青筋跳了起来,到底哪儿出了错,又跟康王府攀扯上关系。
她想了想,冷静下来,吩咐细儿去摘一株天竺葵。
转眼到了后日,阿福坐小轿从偏门进了王府。
前世阿福被抢来冲喜,是从王府正门抬进去,一群妾室此恨得牙痒痒,因为只有正妃能从正门里过,康王没有娶妻,让阿福捷足先登了,怎能不招恨。
一路行来,浓荫碧树,千花万卉,她与陆妙音来了半日,没有见到传闻中的康王,先见到了韦氏。
不比陆妙音的活泼,阿福低眉顺眼,仿佛不敢看韦氏,韦氏含笑道:知道你们两位来,府里搭了戏台,王爷特地点了玉春堂的班子,管你们今日听饱。
陆观音听了这番话,似不禁羞,低下粉颈儿,真如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韦氏看她一眼,目光一转,觑向一旁的阿福。
阿福今日清淡一身,倒是正经,韦氏却见了她娇花一样的脸儿,怎么也喜欢不起。
一来上回知府府中,连氏驳了自己的面,屡次不来,着实可恶,二来连氏实在生的太艳,打扮再清寡,照旧眉目出众,像什么来着。
韦氏不由想起常卧王爷怀里的白猫儿。
前些年捡来的,叫声十分骚,像只骚狐狸。
府上这些女人有妖娆的,清纯的,以前在京城,也住着无数王侯世家的美人儿,个个贤良淑德,温柔小意,王爷却只对连氏有几分上心。
韦氏得看看连氏哪有什么好,要敢包藏祸心,定扒了她一层狐狸皮,万箭穿心。
用了午膳,二人先去厢房休息,阿福歇下没多久,陆妙音叩门含笑进来,说会子亲热话,顺便为上回在知府府中的事道歉,避开外头道:你也不想做康王小妾,我有个法子,能成全你。
陆妙音不想嫁给康王,一来康王素有恶名,她不想做妾,二来凡是跟宗藩有了姻亲关系,家里人都不许入仕,观神是大材,将来入龙门,怎能因为她,丢了前程,因此心里百般不愿。
阿福看出她心思,分明是她不想嫁,却打出为自己好的幌子,眨眨眼道:为何不嫁?康王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嫁给他,是一辈子的幸事。
陆妙音不信,冷笑道:别骗我了,你以前多喜欢我弟弟,当我不知道?他对不起你,你痛恨他,也万不该轻贱了自己,你道康王是好人,定是听多了你那后母的好话儿,外头传的不晓得?
陆妙音恨不得拿指头戳阿福不开窍的脑尖,为了成事耐着性子,一件件,一桩桩,把那康王的恶劣事迹道来。
到了最后,没见阿福怯怕,心里实在狐疑,你不怕入了王府,触怒康王,把你架沸水滚泡的锅里,拿热油刷你一身肉?
阿福手抚着下巴尖,大眼儿弯弯,康王不会杀我。
陆妙音瞠目结舌,你虽生的美,也只是一副皮囊而已。
阿福却点头,是啊,我生的最美,康王见了我,与见其他女子不同,为我着迷,为我倾心,怎还舍得杀我。
奇怪,她说这话时,总觉得人暗中窥伺,被头狡猾的狐狸盯住,脱不开身了。
陆妙音满脸震惊,显然被阿福的大胆惊到了,最终化为一声冷笑,真是不知羞,转眼就忘了我弟弟。
阿福道:陆姐姐不如拿镜子照一下你家弟弟的脸,知道羞字怎么写了。
陆妙音心有顾忌,气得敢怒不敢言,拂袖离去。
阿福总算清净了,屋里陡然响起一阵动静,她顺那声源处寻去,揭了黄花梨方柜门儿,就见里头坐着一个女子,浑身发抖,额上有一块红色胎记。
阿福见了她,眼里一酸,险些落出泪。
上辈子阿福被一剑刺死,从肉身拖出一缕魂儿,窥见怀孕多月的玉罗被婆子捏住手脚,拿一碗黑汁灌嘴里,玉罗缩在小小的床上,捂住肚子,从下体流出一股鲜红的血,她孩子流掉了,无人照看,流血而死。
这是阿福上辈子看的最后一眼。
一想起这幕,阿福心酸,更恨到魂魄崩裂,奈何那时无法帮玉罗,因为她早已是一缕飘荡天地外的魂魄,无法触碰人身,这抹遗憾留到这一世。
这世玉罗生来脸上仍带胎记,仍是一个痴傻的孩子,若非纯阳血,韦氏哪里容她,平常嫌她丢脸不许出门,玉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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