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石滄樵要她過去,婉娘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瞬間又緊張起來。
尤其來傳話的小蜜意有所指地丟了句:
「姨娘好自為之了。」
更是人心惶惶。
「怎、怎麼辦?」小花著急的在原地拉扯頭髮繞圈圈。「爺該不會真的要罰姨娘吧?」
眼淚已經在小花眼眶裡滾動。
婉娘放下手上的針線,力持平靜的對小果說道:
「幫我梳妝。」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婉娘想。
除了承受沒有其他辦法。
打扮好後,婉娘只帶了小果過去。
路上,婉娘對小果殷殷叮囑,「我會盡量讓爺覺得跟妳們沒有關係,妳特別注意一下小花,別讓她跳出來替我說話。」
「姨娘?」小果大驚失色。
這是要自己全部承擔的意思嗎?
「人是我打的,本來就跟妳們無關。」
「可是……」
「照我的話做。」
婉娘拍了拍小果的手,毅然決然踏步往前行。
小果跟在身後,憂心忡忡。
如果小葉在就好了,那她就可以繞過去陳姑姑那探探口風。
到了主屋,小蜜告知爺尚在沐浴。
「我去通報爺一聲。」
小蜜來到浴房,隔著屏風告訴石滄樵,何姨娘已經到了。
「叫她過來。晚膳拿來之後,妳們全都出去。」
「……是。」
小蜜回到前廳。
「爺請何姨娘過去。」接著她指揮丫鬟們,「都出去吧。」
小果不肯走。
「爺叫所有的奴僕都出去,妳敢不遵守?」小蜜瞪著小果。
「小果妳先回去吧。」婉娘朝小果輕點了下頭。「別忘了我的吩咐。」
小果欲言又止,擔憂的兩步一回頭,驚怕石滄樵不知會用甚麼方式來處罰婉娘。
出了主屋,她立刻朝陳姑姑的房間奔去。
婉娘入了浴房,就見石滄樵雙目闔閉,半躺在浴桶內,身軀強壯結實,就連放在桶緣上的手臂也是肌肉賁張。
「爺,賤妾來了。」
她雙手惶恐交握在腹前,喉頭緊繃,不安的唾沫吞了一口又一口,感覺心跳急促撞擊胸膛的聲音,都要蓋過自己發出的聲音了。
石滄樵眼簾抬也未抬。
「過來幫我按摩。」他拍了拍肩。
「按、按摩?」
預料之外的命令讓她有些呆愣。
不是叫她來受罰,而是來按摩的嗎?
婉娘心上擔憂的大石頭降下了些許。
「衣服脫了,以免弄濕。」石滄樵囑咐道。
「好、好。」
婉娘飛快地將衣服脫了,稍微整理一下掛在衣架上。
浴桶旁有個踩蹬,她挪了過來放在臀下,素手按上肩,揉捏僵硬的脖頸。
她按摩的力道恰到好處,不會輕得發癢,也不會重到讓人不適,穴位更是抓捏得正確,石滄樵猜測她以前八成也常幫她的公婆按摩。
至於小丈夫……哼,算了,他不想問。
石滄樵的肩膀很硬,像石頭一樣,揉捏起來十分費力。
「爺平常辛苦了。」她忍不住道。
「噢?」石滄橋微掀眼皮。「怎說?」
「爺平常必定事務繁重,肩膀才會如此僵硬。賤妾想用手肘幫你揉開,可能會有點疼,還請爺忍耐。」
「……嗯。」
石滄樵坐正身子,讓肩膀高於浴桶,婉娘則跪在凳子上,左手扶著使力的右手,摁在肩膀上,施力揉轉。
「唔!」石滄樵眉頭蹙緊。
還真是挺痛的。
平常他鮮少叫人按摩,也是那些丫鬟抓得他不舒服,大勇又粗手粗腳,今日心血來潮,才想著這小妾按摩功夫不錯,哪知突然就使這招。
「若是太疼,請告訴賤妾一聲,我會小力一點。」
石滄樵心想,男子漢大丈夫,再疼也不能說出口。
可沒想到婉娘又說了句,「千萬不要忍,忍了肌肉會更緊繃,反而無用,按摩完會更不舒服。」
「……」這不是讓他毫無選擇嘛。「小力一點。」
「好。」婉娘連忙收了些力。
按摩了約一刻鐘的時間,婉娘的心思都花在讓石滄樵舒緩一事上,壓根兒忘了打了安華這件事。
石滄樵像是故意的,在她心神鬆懈時,冷不防來了句——
「聽說妳打了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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