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宅後院的竹林內,有座一進院的小房子。
這兒的大門口終年有人監看,裡頭住的是石老夫人,以及因為不守婦道被休回家的大女兒石紫意。
屋子雖佈置得簡潔舒適、清雅幽靜,可自是遠不及石家大宅的廣袤奢華。
加上不得外出的軟禁生活,讓這對母女對石滄樵均是恨之入骨。
原本,石滄樵沒有監禁嫡母的意思,可自從他繼承石家家產之後,這對母女即對外亂說了許多傷害、攻訐、詆毀石滄樵的亂七八糟謠言。
那些虐死妻妾、害死未婚妻、有斷袖之癖、折斷橙香苑花魁手臂等等惡毒傳言,都是石老夫人捏造出來的。
事實上,這些作為都是出自她跟她丈夫以及嫡子之手。
更別說,石滄樵根本未娶過妻,連通房丫頭都沒有,他戶籍冊上的妻妾,全都是父親跟兄長安放進來的。
由於律法規定,妾只能納五個,可若是又看上年輕貌美姑娘,但捨不得休掉屋中原有的小妾,那該怎辦呢?
所以他們就把腦筋動到石滄樵頭上,外頭才以為,石家男人通通一個樣,皆是色慾薰心、妻妾成群。
石滄樵受不了嫡母姊如此汙蔑他,在屢勸不聽之下,索性在竹林裡蓋了個小屋把人關進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屋子裡有一名老奴侍奉她們起居,這老奴沒有家人,當初是在路邊當乞丐,是石滄樵給了她一份工作,故她一直很感謝他。
石家母女對老奴並不客氣,但老奴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們一撒潑,老奴就直接放置不理,反正只要她們活著,石滄樵並不會對她的作法有任何意見。
久了,石家母女知道惹惱老奴不會有好果子吃,態度不得不好些。
在老奴之前,原本有個小丫頭,結果石紫意一個不爽把人活活打死了。
石滄樵氣得暴跳如雷。
最後尋來這個有個性的老奴,反把石家母女吃得死死的。
老奴偶爾也會跟她們說說外頭發生的事情,譬如——
「石滄樵那賤種有兒子了?」
石老夫人惱怒的直接把手上的磁杯扔出去。
「匡啷」一聲,好好的杯子成了碎片。
「老夫人,妳再亂丟杯子,下次我讓妳用手喝水。」老奴不悅的警告。
「妳!」石老夫人咬牙。
她這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連個奴僕也可以教訓她!
老奴出房去拿畚箕、掃帚。
看老奴出去了,石紫意才怒問母親:
「娘,他都有兒子了,我們要怎麼把家產奪回來?」
今年已三十六歲的石紫意腦中還幻想著奪回家產的春秋大夢。
他們被關在這間屋子已經四年了,無法外出,還被個奴才欺負,石紫意越來越無法隱忍了。
「得想辦法弄死那個賤種。」石老夫人咬牙道。
「可我們現在這個樣,連出門都不行啊。」
要能逃出去,就不會被關四年了。
「想辦法把那個奴才殺了。」
「她警覺性很高,不容易。」石紫意搖頭道。
她有次趁夜摸進老奴房間,沒想到門才開,老奴眼睛就張開了,嚇得石紫意當場動彈不得,後來臨機一動裝出夢遊的樣子,才順利離開。
「而且外頭還有人把守呢。」石紫意嘆道。
這屋子就一個前門,日夜都有人輪流守著。
「晚上守門的那一個是不是換了?」石老夫人問。
「好像是換了一個有點年紀的。」
石紫意只瞟過那個人的側顏,目測大概四十上下。
之前是個不滿二十的小夥子。
「去試試那個人的底細,或許有機可趁。」
她手上還有不少私房錢財,這些石滄樵並沒有扣走,所以她被軟禁的生活才會過得還算舒適。
「嗯,我等那個賤僕睡了再去試試。」
那個老奴根本是來監視她們的,只要老奴醒著的時候,一舉一動都難以逃脫她視線的監控。
石老夫人從睡床後頭的牆上扣下一個板子,赫然出現一個大洞,裡頭滿是金銀財寶,
她拿了一對金鐲給女兒。
石紫意小心收進了袖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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