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不见,洛咏贤的脸上少了几分青涩的稚气,五官线条也比三年前的要硬朗一些。
二十岁的他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年龄,看起来既有着少年人的清澈明朗,又不会显得太过稚嫩,且比之三年前,他这张长开后的脸也显得更俊美了。
纵然陆为霜再不喜洛景鸿和阮梨,也不可否认他们俩的确都姿容出众,而洛咏贤作为他们俩的亲儿子,那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幼便生得清俊,长大后更是令许多小娘子都对其芳心暗许,只可惜他就是块木头,全然不为所动。
可就是这张能令不少姑娘春心萌动的俊脸,在陆为霜眼中却像是从阿鼻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鬼,专程来向她索命的。
相比起陆为霜惊慌失措的模样,洛咏贤就显得平静了许多,只是这份平静略显渗人,似是只蛰伏在暗处,窥间伺隙的虎豹,而陆为霜,就是那被他盯上的猎物。
他的目光在陆为霜身上逡巡了许久,才将手伸向了她的脸庞,想将她鬓边垂下来的碎发别在她耳后,但他的手还未触碰到她,看到她抗拒的眼神,他又默默地将手给缩了回去。
哪怕已有三年不见了,洛咏贤却仍像以前那般,在面对陆为霜时,总是把她当作了甚易碎的珠玉来看待,言行举止都十分拘谨,生怕会惹她不快。
在将手缩回去后,洛咏贤不禁又有些懊恼,明明他还没开始做什么过火的事,怎么她只是轻蹙柳眉,他的心就开始乱了。
但洛咏贤如今做出把陆为霜绑走的事,就已经够让她心生不快了。
陆为霜猜不出洛咏贤为何将她绑到这来,短暂的错愕过后,她便下意识地想离开,哪怕身体还因着药性使不上劲只能躺在这卧房的罗床上,她却仍强撑着身子,想走下床离开此地。
但她还没来得及跑,洛咏贤便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语气听着还带着几分委屈:“母亲莫不是不认得孩儿了?”
他的举动打破了他们原本缄默的氛围,陆为霜几番挣扎未果,又想着既然他没有一上来就杀了她,那她暂且还是无虞的,便也不挣扎了。
“绑架妇女可不是君子所为,还触犯了王法,望公子三思。”
“绑架?”洛咏贤闻言并不恼火,反而笑了出来,“我只是身为庶子想对嫡母尽孝而已,这又何错之有?”
现在洛咏贤令陆为霜觉得很是陌生,但她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经过最初的慌张,她现在倒淡定的很。
陆为霜伸手推了一下洛咏贤的胸膛,让他别搂得这么紧,便宛若在询问他今晚吃什么似的,淡淡道:“你把我绑来这究竟有何目的?若是寻仇,你大可直接杀了我,或是以牙还牙让我也锒铛入狱,你如今这样,又有何意义?”
不料洛咏贤竟反问道:“我们之间哪有仇?”
见她愣住,洛咏贤又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说来,我还得感谢母亲您给我指了条明路,若非母亲让我锒铛入狱,让我纵使假死脱身也无法再在京中生活,只能去边境充军,我又怎能混进北狄当细作,成为歼灭北狄的功臣,被圣上嘉赏呢?”
此话一出,陆为霜顿时魂惭色褫,再也镇定不下去了。
她近来不是没听过北狄被歼灭,皇帝龙颜大悦,大赦天下,嘉奖了一众将士的消息,还听闻这其中有一位十分年轻的将军,不过刚至弱冠之年,却战功赫赫,是歼灭北狄的大功臣。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将军,竟是本该在三年前就死去的洛咏贤。
原本陆为霜甫一听到洛咏贤的这番言论,还有些不相信,但她环顾了一下这房里的陈设,从她身下床榻铺着的锦衾,再到房里的桌椅板凳和窗边摆着的翠玉瓶,都是价格不菲的。
更何况,洛咏贤若真是无权无势,也做不出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她的事。
至于洛咏贤之前疑似弑父的事……且不说他如今已经换了个身份,又过了三年时间,单论他立下的战功,皇帝就是知道他弑父的事,也会选择装聋作哑。
短短三年时间就做到这个份上,他即便运势再好风禾尽起,怕也遭受了不少苦难,费了不少心血……
但陆为霜可不是心疼洛咏贤,她只是在想,她先前害得洛咏贤身陷囹圄险些丧命,如今他有权有势了,又将她绑来这里,必然是存着报复她的心思的……
思至此,陆为霜突然有些后悔拒绝程沥的求婚了,如今的洛府和她的娘家可护不住她,若是嫁给程沥,倒是能保她一命。
但事已至此,她即使再后悔也无用了,而且她就算真的要后悔,那也该后悔自己当初没能斩草除根,以至于打蛇不死,自遗其害。
陆为霜思忖了会,想着洛咏贤既然没有选择直接动手杀她,那事情便还可转圜,便问道:“你到底想作甚?我若是一直不回去,洛府总是要去寻我的,就算你如今身居高位,但若传出些丑闻,想必对你也无甚好处吧?”
但她话音刚落,洛咏贤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
“为霜……”洛咏贤此刻终于不再唤她为母亲,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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