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眉儿又有些想爹了,可才离开爹一天而已。眉儿跟在正在盘点收拾的丫头后面,围着摆着的东西转了几圈,瞧见有个墨绿色礼盒里装着的东西,顿时叫起了娘。手指着那东西委屈地说,“娘,这是爹爹珍藏的翡翠浮雕毛笔吗?”慕容黎正在东侧的角桌边和一妇人聊着天,倒是没听清楚眉儿说了什么,不过她的声音委屈巴巴,遂那妇人和丫头们都瞧向了她。慕容黎起身走了过来,看清那物件,心下了然。倒是慕容黎身边这妇人先起了声,“哟,这就是固延家的二小姐吧?都长这么大了”眉儿本就委屈,现下被这么一问,更是生气极了,软面包子竟也发了火,“谁是柳家的二小姐?反正我不是,谁爱是谁是!本来我也不是,我原是捡来的,没娘疼,如今,竟也没爹爱了!这二小姐谁爱做谁做!”眉儿难过到了极点,一下子咕叽咕叽说了这么多,大有还要说下去的势头。这妇人也是惊了,她只说了这一句话,怎就招惹了她哭成这样子?听她话里话外爹不疼娘不爱的,倒真是个娇气性子。妇人忙缠了帕子给眉儿拭泪。小女儿这般样子被这满屋子的眼睛瞧了去,慕容黎实在是有些难为情。妇人见劝不住眉儿,忙给慕容黎使眼色,示意她好好安慰安慰孩子。
慕容黎无奈,转身从桌上礼盒里取出这翡翠浮雕毛笔举至光下细细瞧,倒真是极难得的。慕容黎牵了眉儿坐下,温柔哄道,“好了好了,不就是一根毛笔,怎么至于哭这么久!”眉儿仍不说话,偏偏身子不看慕容黎,只管被那妇人抚着柔荑掉眼泪。“好了,怎么还哭。你既喜欢这毛笔,就拿去。横竖你大伯,横竖也不缺这一件。”“乖孩子,快别哭了,眼睛都肿了,快拿着吧。柳家还能叫你缺了这一支毛笔不成?”妇人亲热热劝解眉儿。眉儿本就要走下这个台阶了,可听到这么说,又有些气,忍不住开始大声辩解起来,“这不是普通的毛笔!这是极其珍贵万金难求的,是相武年间着名的画师周携用的!他的画”慕容黎顺势把这笔塞进眉儿手里。“好了,哭也哭够了。我的二小姐,你怕是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侍奉你姑奶奶的刘氏,因着你姑奶奶心疼我,不嫌弃认了我作干女儿。你姑奶奶一早接到你母亲的书信,得知你们要来心里高兴坏了。这不,这会子就吩咐我赶紧来邓大人府上瞧一瞧。就盼着你们去家里一聚呢。”“姑奶奶身体可还好吗?”眉儿止了哭,这才知晓眼前妇人的身份,只是怎么左思右想也没想起姑奶奶的干女儿。眉儿盯着她的脸左瞧右瞧。不过也难怪,她自出生一来便和爹一起待在顺州,不似姐姐总是被大伯带出去玩,天南海北的游历,虽每次时日不长,十天半月的,到底是长了见识。甚至有时候大伯还会把娘也一起带走。眉儿那时还小,着实羡慕极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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