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你寄回来的时候,我们其实都没有花掉。」
服丧期间,妈妈把他找去谈话,拿一个纸袋给他,装的是他过去三年多寄回家的钱,累积到现在已经厚厚的一叠了。
「那时跟你吵架,你爸爸其实是很愧疚的,但是你也知道,他总是拉不下脸,在外面打工自己生活又要顾课业,一定很辛苦吧?但是你都不接电话,也不愿意回来,生气之余,还是会有些难过的。」
妈妈笑了笑,「不久前打给你的那通电话,我听到他讲那什麽话的时候,真的很想打他一巴掌。」
寄那麽点钱回来有什麽用?
他其实只是想叫你不用再寄了,自己留着好好生活。
讲成这样到底有谁听得懂?没人明白林漉辰有多无可奈何。
「而且他很坚持不想告诉你他得癌症的事情,总觉得那是bsi还要困难的事,就像你总是不想告诉他你过得如何一样。」
林漉辰难以回答,只能沉默。
妈妈探头一看,视线放到正在欣赏围墙上的花的蓝学温身上。
「那是你男朋友吗?」
「算是。」
他跟蓝学温的关系其实还是谜,他不觉得当自己心里还惦记着谁的时候,是能跟别人交往的,但是蓝学温说没关系,他会陪他。
「说实话到你爸爸去世之前,他都没能t谅这件事情,我也一样,但是他真的走了之後,我也只剩下你,还有妹妹,所以我好好想通了……如果,那样可以让你幸福。」
他看着妈妈对他露出有些疲惫,却是谅解的微笑,无法不去注意这个笑容的代价有多大,让他的心情始终无法好起来。
那样真的是幸福的吗?
他紧咬下唇,总觉得很多事情都不该是如此。
思考间有种错觉,像是那夜si亡没能在自己身上降临,才会跑去找林巽堂。
如果si的是自己,让家人明白这些如生命般重要,是他原本自暴自弃的打算,但是先走的却是林巽堂,最反对的人不在了,而他也终於得到其他人的谅解。这样的解决方式太极端了,是否一切都非得要由某人的si才能救赎?真的太过悲伤了,一定还会有更好的方式,更温柔的方式可以解决,但是他总是没能想到。
跟他吵架的时候没有想到,看到他的遗t的时候没有想到,送进火化场的时候没有想到,总觉得一切就要那样变的无解了。
如同他不知道自己从什麽时候开始,总是和家里背道而驰,不知道什麽时候听林巽堂讲起他的时候,从你有没有受伤,变成你怎麽不在外面si一si好了。视线从担忧变得冷漠,从试着理解到毫不谅解,其实都是两个人的事。
活在不一样的世代,终有不一样的价值观跟想法,在他们之间的转变又是如此的快,谁都是坚信着自己的价值观而活着,都只看到自己的话,就没办法互相t谅。
直到丧礼结束,他好像才终於回家了。
「不要难过了。」
蓝学温曾经那麽安慰他,但是他只是把视线放到旁边,冷静地说:「谁难过?不过是少了个吵架的对象罢了。」
蓝学温笑了笑,0了0他去剪到耳际下的发丝。
在丧礼期间,林漉辰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在外人看来是显得有些冷血,只有蓝学温知道其实不是那样。
在那之後的某些夜晚,蓝学温常常被一只手拉住,然後被从後面抱着,无声的恸哭。
他什麽都没说,也没有回头,只是用力的握紧他的双手,直到他发泄完为止。
寒假的後半,林漉辰辞去了打工,好好在家里休息,那时蓝学温几乎每天都去他的租屋处待着,给予照顾。
他感觉到b之前还要强烈的依赖,没有太过直白的话语,只有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摆的手,眼神里有似乎总有种深深的不安,不安到会主动索求触碰。
即使如此,蓝学温明白那只是依赖,距离真正要心灵相通的那天,还有段漫漫长路。
「我觉得我们没办法。」
林漉辰常常这麽说,在他还是被那些情绪折磨的si去活来的时候,他会略带愧疚的暗示蓝学温可以随时离开。即使去看了医生,问题还是没办法一夕之间就消失,有些症状甚至在一段时间变本加厉。
一旦会麻烦到谁,他就不想说真心话。
极度缺乏安全感,却总是没办法完全相信别人,那个样子时常让蓝学温难过。
「不要乱想了。」
他r0u了r0u他的头,0着白皙的颈子,轻轻落下一吻。
即使他们现在的关系并不是恋人,却还是没办法脱离往常的相处模式,举手投足都有种溺ai。
能陪伴的时间其实b想像中还要短暂,有时候只是搂着他,跟他说没事了,无数次的,不厌其烦的,一个下午也就若无其事的过去。
想想才真正相处才半年的时间,但是心思其实有两年多的岁月都在他身上。
那两天真的费了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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