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熙怔了片刻。
大周虽然民风开放,但婚姻大事,到底还是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王瑀此番问的不是父母,而是谢景熙。言下之意,便是他早已暗中调查过这桩姻亲。
这样的信息即是一个引子,更是一番带着暗示的敲打。
谢景熙了然一笑,故作懵懂地把问题又抛了回去,“下官愚钝,还望王仆s言明话中深意。”
王瑀温和道:“那本官就明说了。”
他道:“谢寺卿家世显赫、年轻有为,若说姻亲是图沈家之势,这理由看似合理,实则牵强。再说昭平郡主,虽然郡主yan冠沣京、又颇得圣宠,可大周民风饶是再开放,男子娶妻,也向来以贤为雅谈,故而若要说谢寺卿的这桩姻缘是为情所求,似乎也不太合理。”
谢景熙笑出声来,问王瑀道:“可古语云,英雄难过美人关,王仆s怎知下官不是单纯图郡主的se呢?”
王瑀轻哂,将案上的杯盏向谢景熙推过去,“谢寺卿可真会开玩笑。”
面前的酒杯再次被满上,王瑀继续道:“若是本官猜得没错,谢寺卿应下沈家这桩婚约,最大的可能,便是沈傅身上,有什么谢寺卿非要知道的秘密。”
他两指落于桌案轻敲,“本官说得都对吗?”
烛火扇动,王瑀的眼中流露出微亮的jg光,像一柄带着冷芒的利刃。
谢景熙表情泰然,却借着低头饮酒,隐去了眼中那一抹带着杀意的森凉。
“可沈傅si了不是吗?”王瑀道:“你不能从一个si人嘴里探听秘密,但你还能撬开他身边,所有可能知情人的嘴。至于如何撬开犯人的嘴,谢寺卿想必b本官在行,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而这样的契机……”
王瑀抬头攫住谢景熙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补充道:“正是本官能给谢寺卿的。”
持盏的手微滞,谢景熙对上王瑀的视线。
实则他说得没错。
不能从沈傅口中问到的消息,还可以从他身边那些关系紧密的“同党”身上搜集。而如今,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效仿韦正,先扣上罪名,然后刑讯。
谢景熙没什么表情,淡然开口道:“王仆s这是要下官当您手中的一把刀。”
“话可不能这么说,”王瑀道:“谢寺卿乃朝廷重臣,效力皇上,与王某只是各取所需而已。”言讫,他又微笑着补充,“小nv如今年方二八,钦慕谢寺卿已久,若是谢寺卿应了,退婚的事,大可交由王某料理。”
谢景熙不再说什么。
若是仅从利弊考虑,王瑀所言不失为当下最好的选择。
当年那件事,沈傅和王瑀同为朝中重臣,他只不过是把当初用在沈傅身上的算计,转而用到王瑀身上而已。至于姻亲,从来都只是他安抚和麻痹对方的一颗定心丸。
只是……
谢景熙倏尔抬头,往围屏对面的nv宾席望去。那一扇花鸟芙蓉的云纱绣屏隐隐绰绰,映出对面那个空荡荡的位置。
他觉出心里一丝没来由的空落,像十年前为了隐姓埋名,不得不弃掉原来的自己。谢景熙饮酒不语,上好的醽醁也品出些许苦涩。
“王、王仆s!王仆s!”一个小h门着急忙慌地从围屏后面绕了进来,眼神瞟到一旁的谢景熙,话头便猛地收住了。
“怎么?”王瑀略有不耐地问,瞟了一眼旁边的谢景熙。
谢景熙自觉起身,避开了两人的谈话。然而行至围屏外,小h门略微尖利的声音还是从身后传了过来。
“麟德殿偏殿,王寺丞和昭平郡主闹了龃龉,现下皇上已经带着人过去了。”
麟德殿的偏殿里,王翟捂着自己刚被狠扇了一巴掌的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人。
沈朝颜一身绯红芙蓉纹齐x儒裙,立于晦暗的烛火之下,笑得眉眼弯弯。
“王寺丞。”
她一字一句,吐字轻快,话语结束时尾音止不住地上扬,听起来便带了几分娇俏和灵动。
王翟心头一凛,背脊无端便爬上一阵森凉的寒意。
两人三番五次地相遇,梁子可谓是越结越深。上次因着击鞠场马匹的事,他就莫名挨了霍起一顿拳头,难不成她今日还要为了个根本不甚相熟的温姝来找他麻烦么?!
本来就在nv人面前被下了颜面,王翟越想越气,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翻涌起来,很快就让他头脑发热。他扭头,理直气壮地质问沈朝颜道:“你虽贵为郡主,但大庭广众之下侮辱朝廷命官,你可知该当何……”
“啪!”
又是一巴掌落在王翟脸上,他当场便被扇蒙了。
云纱的大袖衫质地轻盈,甩人巴掌的时候腾空翻飞,像锦鲤在水中划开的一片尾鳍。
沈朝颜做出副认真思忖的模样,半晌才一脸无解地摇了摇头,道了句,“不知。”
王翟被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差点一口没过去。偏生那人还巧笑着反问他,“那敢问王寺丞,可知这hui乱g0n
百合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