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早已乱成一团。客厅里,裴庭洲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盯着裴渝婉,站在一旁的吴矜纾不知如何是好,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该上去劝说,却被裴佑慈死死拽住。两个小时前,裴渝婉带来了一个陌生女人,虽没有见过,但吴矜纾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作为在场唯一的外人,这个女人丝毫不见胆怯,冷漠中又带着些傲慢,叫人看了很不好相处。其实,每一次裴渝婉出现总会伴随不同的麻烦,今天怕是区别于以往的程度,吴矜纾预感该阻止这一切。“佑慈,扶你母亲坐下等。”“不用。”因之前的事,吴矜纾与裴庭洲还未彻底和好,前几十年的矛盾似乎在裴醒知的问题上使夫妻两个彻底有了隔阂。然而,就算没有这些,她又哪里坐的下来,在裴渝婉吃人般的眼神里她简直如坐针毡,就是不清楚为什么裴渝婉非得把裴醒知叫回来。几个人无言多时,终于等来了这次的必要人物。可谁也没想到,裴洛竟会跟着一起回来。裴庭洲的确打给了裴洛,但他并不知道两兄妹一直在一起,只因自己联系不上裴醒知,这才让裴洛转告。现在人已到齐,裴渝婉便不再沉默,脚下生风般走到了裴醒知面前,她看了看裴洛,又把眼神转向了裴醒知,那抹笑里掺杂着意味不明的了然,仿佛一眼就看透了两人的关系。“现在谁都知道你裴醒知不是我们裴家的种,你就不好奇自己从哪儿来的?”裴渝婉盯着裴醒知的眼睛,像是恶魔脚下钻出的毒蛇,勾引她一步步落入陷阱。此话一出,犹如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抛进了一潭平静无波的水池里。吴矜纾忍住了上前的步伐,浑身带颤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裴渝婉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按道理来说,那家私立医院不可能出现如此低级的工作失误,且不谈院长的身份家世,选择在这里看病诊治的非常人能进,绝不会有抱错这么荒谬的说法。唯一的可能,就是内部人员在等吴矜纾生产完后悄悄把孩子换了。可她并未与什么人树敌,谁又会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就算只是单纯图财,明明有更直接的手段,何必这么大费周折。裴佑慈被找到时,吴矜纾确实愤恨到想把当初的罪魁祸首彻底揪出来,可这么大的事不但祖宅那边不打算追究,连裴庭洲的态度也含糊不明。虽然这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真要查清并不难,而裴庭洲只是一味的转移话题,劝说吴矜纾照顾好裴佑慈,甚至搬出了裴醒知,让她好好想想后面该怎么与两个女儿相处。一想到亲生女儿身体羸弱不堪,另一个女儿性格刚烈易折,很快吴矜纾的注意力便全都转移了。现在裴渝婉再度提及往事,吴矜纾强烈的探知欲下,暗藏着深深的不安。裴渝婉漫不经心的走近裴庭洲身侧的沙发坐下,一个眼神也没给吴矜纾。她细细欣赏着自己的指甲,说的话却与刚才毫不相干。“哥哥,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裴渝婉笑得很甜,精致到连头发丝都透着贵气,她撑着头盯着裴庭洲看,浑身散发着不稳定的疯感。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裴庭洲的身上,也不见他有多在意,像是等待了一场无意义的演出,没过一会儿便起身想要离开,他的漠然瞬间彻底撕碎了裴渝婉的伪装。“站住,你怎么可以一点都不在乎!”或许碍于裴渝婉是自己亲妹妹的缘故,裴庭洲用仅剩的耐心回答她。“你给出的筹码不够,难道在这个家里从没有让你学到一点儿有用的东西吗?”裴庭洲面不改色的嘲讽无异刺痛的裴渝婉脆弱疯狂的心,她几乎不可控的冲到裴庭洲的面前,冲他吼道。“我要你和吴矜纾离婚,离婚,你听到没有!”裴佑慈毕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她也真正见识到了裴渝婉的疯狂与不顾人伦世俗,又隐约察觉到什么。在她之前十几年的人生里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想到出生在礼法周全的世家门第,同样不能免俗。裴佑慈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发现母亲并未有任何震惊的表情,她越发不懂这个家是怎样的混乱不堪。其实,这样的逼迫裴渝婉做过不下十次,次次以被送走收场,这一次她似乎信心十足,因为她带来的那个人还未揭晓身份。裴渝婉紧紧抓住裴庭洲的手臂,随即面色狰狞的扫向所有人。“其实,裴醒知是我和我哥的孩子。”说完,裴渝婉疯了似的笑了起来,可除了裴佑慈的不可置信,和吴矜纾的无奈神情,其余人都毫无波澜。这不是裴渝婉想要的结果,她几乎咆哮着要让大家相信这是事实。“你怀孕那一年我就没回来过,难道你不怀疑我哥三番五次的出国是为了谁?”显然,裴渝婉的话令吴矜纾动摇了。那一年裴庭洲确实时常去看望裴渝婉,哥哥看望妹妹本没什么,但现在看来,裴渝婉这样疯言疯语倒也不是毫无依据可言。“换孩子也是我做的,不然你以为普通人谁能做到。”吴矜纾表情愈加紧皱,她立刻看向了裴庭洲,这样荒唐的事他这个裴家家主应该给出个合理的解释。裴庭洲无奈摇头。“矜纾,这话你也信。”吴矜纾突然一愣,转瞬才发现自己也开始不像话起来,脸色有些难堪。裴渝婉知道这种谎言撑不了多久,只是能耍到吴矜纾她感到十分开心,但面对裴庭洲的戳穿,她又生气起来。“想听真的?好啊。”她再次巡视全场,戏谑的神情已经忍不住暴露出来,已经等不及看这群人错愕惊慌的表情。于是她,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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