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的自我折磨让裴醒知心中的郁结愈加繁重,最终还是病倒了,也迎来了她的毕业典礼。
裴洛早早来到了裴醒知的住处,带了束鲜花,常年平静无痕的脸上有了悦色,对她说了祝贺。
裴醒知意外的没有反抗,不仅接过了花,还顺从的上了车。
典礼会场布置的很简单,没有盛大的仪式,也没有慷慨陈情。
同学们依依惜别,仿佛像第一天来时那样显得平静无澜,最后各自消失在那道离别的大门口。
学校被远远甩在了身后,裴醒知靠着车背,看着人群依稀拉长。
这一天也算折腾,裴醒知没有理会跟在身后的裴洛,把花随意放在了柜台上,她需要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
“晚上想吃什么?”
脚步顿住,裴醒知缓缓转过身,一言不发的望着裴洛。
“怎么了?”
这几天发烧症状频繁起伏,让裴醒知刚养起来的身体迅速消瘦下去,裴洛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走近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在没有再烧起来。
瞧着她精神不佳,裴洛抱着人安抚了会儿,又打横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今天吃点清淡的吧,在这等一会儿。”
裴洛刚想去厨房准备,手却被拉住。
“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失眠几天,她翻来覆去的想,还是不能原谅他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气若游丝的声调,配上裴醒知那张略显苍白无力的脸,如果不是她说出的话狠心又绝情,任谁都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裴洛长相冷峻,锋锐的轮廓透着疏离与漠然,不笑时更是凌厉的骇然,这番话落在他耳朵里,好像没什么力道,至少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他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如墨般的眼底是晕不开的深沉,他望着裴醒知,轻执起她的手,上面还有几次挂水留下的针眼和青痕。
“原谅我吧。”
能让裴洛低头的事微乎其微,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从来不后悔,不过此刻他更在意裴醒知的感受,是对是错根本无所谓,如果能让她开心解气,多道歉几次又何妨。
只是讨好妹妹似乎比任何并购案都令他犯难。
吻不合时宜的落下,裴醒知紧紧抓住裴洛的臂膀,感受他平静克制下埋藏的凶狠,身体脱离大脑的控制,裴醒知无力且被动的回应这枚要将她拆穿入腹的吻。
对彼此的渴望投射到身体的各个角落,与想法背道而驰的反应令裴醒知忍不住叫停,裴洛明明可以随心所欲的对她施加强硬,却在最后一步停了手。
泛红的唇与脸颊,让裴醒知看起来没那么虚弱,良久,裴洛才终于移开了钉在她唇上的眼睛,用拇指用力且反复的擦掉上面的水渍。
用心的对待得到的是裴醒知无情的反手,裴洛依旧保持着冷静,但眼里逐渐升起的欲念令裴醒知落荒而逃。
这样畸形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两人回国,裴醒知当然是被强制带回去的,她的病越来越重,一度发展到肺炎。
医生说她不愿意好起来,打针吃药都不配合,医生怕伤到她,只能联系裴洛回来处理。
只是一向在商场杀伐果决的裴洛,面对倔强的妹妹同样一筹莫展。
房门再次被打开,裴醒知以为来的是裴洛,她实在没有力气应付,只能烦躁的转过了头。
“出去。”
细小的声音如同蚊虫一般,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啧啧啧,这年头还有成年人因为感冒得肺炎的。”
熟悉的嘲讽声令裴醒知转过了头,赵晓徽端着饭菜,满脸看笑话的站在不远处。
“来干嘛。”
“当然是来看你还活不活着,不过至于吗,你要是不想见你哥大可以环游世界,让他一直跟你后屁股追,折磨自己算什么本事。”
“你如果是来说废话的,可以滚了。”
赵晓徽习惯了她的不近人情,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把手里的东西一层层摆到桌子上。
“你啊就是太倔了,以前我在孤儿院,只有那些高官贵人来的时候才有些好吃的,不过小孩儿太多了,每个人也就只能分到一点。”
赵晓徽每样菜都夹了点,又把人扶起来。
“为了活得好点儿,所有孩子都争着抢着在那些人面前表现,希望能被带走。”
裴醒知接过勺子,舀起一勺小米粥,赵晓徽夹了一点菜放在上面,看着她吃下去。
“不过他们不知道,被领养也只是一块砧板上的肉。”
碗里的勺子顿了下。
“不过我运气比较好,只要了些骨髓。”
赵晓徽之前也零零散散的说过些被领养前的事,多半是小孩之间为了争抢资源的小事,很少谈沉重的话题。
虽然他们这种家庭不乏突然多出个养子,又在不声不响间治愈了多年一筹莫展的顽疾,但“奇迹”在富人这儿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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