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王氏抬袖掩唇,“的确不稀奇,不过,奴才听闻惠妃娘娘近来对喜塔腊贵人多有关照,日前皇上曾驾临延禧宫。自那日起,惠妃娘娘便对喜塔腊氏换了态度。”此话一出,殿中一时针落可闻。须臾,德妃抬眸,看向王氏,“你是说,惠妃打算扶持喜塔腊氏?”王氏自是称是,“奴才觉得是如此,否则惠妃如何对一个失宠已久的贵人如此关照?”德妃不以为意,“那又如何?喜塔腊氏毕竟是惠妃宫里人,惠妃有此心不足为奇,都是皇上的女人,你也莫要忌恨。”王氏神色一僵,应了是,又道:“德妃娘娘宽仁,不与她计较,奴才不过是为德妃娘娘不平。这喜塔腊氏惯爱口舌之争,没个尊卑,德妃娘娘不与她计较,她应当感恩戴德,若有机会给她立立规矩才好,免得再惹了祸,惹皇上不喜。”德妃一脸云淡风轻,“她是惠妃宫里人,合该由惠妃训诫才是,与本宫何干?何况,这么久了,她也该懂事些了。你也莫要再说她的是非,打量本宫不清楚你的心思?你与她的龃龉是你们的事,本宫无心去管,你也少在本宫面前提这些鸡毛蒜皮之事,挑拨是非。”王氏忙起身,喏喏应是,“是奴才逾矩了。”德妃摆摆手,“行了,你退下吧。”王氏毕恭毕敬行了礼,退了下去。虽然被德妃训斥,王氏神色间却一派轻松,唇角隐隐含笑。德妃娘娘惯来如此,嘴上漠不关心,甚至训斥她,还不是一一记在心里?她针对喜塔腊氏,德妃娘娘从来不管,最多不过是嘴上说说,无关痛痒,可见是任她施为的。有些事,德妃不方便做,只能由她来做。她早已摸透了德妃的心思,这才能获得德妃的信任和倚重。有德妃的扶持,她才能得皇上宠爱,早晚有一日会诞下龙嗣,得了位份,不再如此小心翼翼,低人一头。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夺走她的一切。内殿里,小十四眨巴眨巴眼,瞅了眼王氏离开的方向,嗖地跳下了地,飞快爬上了德妃的膝,小手扒着德妃的胳膊。德妃笑嗔,“你这个小祖宗哎,这是作甚?”却一把捞起了儿子,搂在怀里,爱怜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十四仰着脑袋,巴巴看着德妃的脸,一双眼大而清澈,满脸不解,“额娘生气了吗?”德妃失笑,“额娘怎会生气?”小十四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欢快的笑容,“额娘不生气,胤祯陪着额娘。”德妃心中一暖,笑着哎了声。……回到延禧宫的英珠正惬意地抿着茶。宁韵几次犹豫,还是道:“我说,你还是别指望钮祜禄贵妃了,还是换个人吧。”“为何?”英珠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宁韵叹了口气,“不瞒你,这位钮祜禄贵妃可不是个长寿之人,你靠她没希望的。”英珠诧异扬眉,“什么意思?你如何知晓?”“你忘了我的来历了?”宁韵没好气地道:“我知道历史,钮祜禄贵妃没几年可活了,所以你还不如再找其他人。”英珠沉默。过得片刻,问,“什么时候?”宁韵想了会儿,道:“大概两三年吧。”英珠展颜,“那就无妨,还有时间。”宁韵忍不住刺她,“你还真以为两三年就能站稳脚跟了?你未免太过自负了。我就看你到时候怎么办。”英珠扬眉反问,“那你觉得还有谁合适?”宁韵道:“唔,除了钮祜禄氏,不是还有佟佳氏吗?这位可长寿呢,出身也尊贵。”关键还是未来皇帝的姨母,虽然不是亲的,但关系在那儿。有这一层关系,即便将来新帝登基,喜塔腊氏也能靠着佟佳氏安享晚年。一辈子都不愁了。英珠断然拒绝,“她不行,目前来看,还是钮祜禄贵妃最为合适。”“为何?”宁韵不满地反问。 突如其来的侍寝英珠垂眸,掩住眸中情绪,抿了口茶,道:“以佟佳氏这些年在宫里的为人和风评,可见是个明哲保身的,她不可能掺合这些事。只有钮祜禄贵妃需要一个帮得上她的人,才会接受我的示好。”宁韵忍不住反驳,“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谁不想得宠?佟佳氏也不例外,也许她会用得着我们呢。”英珠摇头,神色淡淡,“既然选择了钮祜禄贵妃,就断不可能再去攀附佟佳氏,否则今日在钮祜禄贵妃那儿得到的一切将前功尽弃。”真心想用你的人,是不允许三心二意的。宁韵顿时哑巴了。“何况,我终究不可能一直靠着别人。”英珠垂眸,她不过是借着钮祜禄贵妃的势保全自己罢了。有多少曾得宠的嫔妃被人暗害,或是失宠,或是结局悲惨,没个人罩着,终究会落得相同的下场。何况还有个德妃和王氏对她暗恨在心。若当真如宁韵所言……对她未必是坏事,那时的她想必已有保全自己的资本。即便宁韵说的是假的,那也没什么损失。当日傍晚,英珠正在桌前抄写楞严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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