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当初的宸妃和董鄂妃。哪一个结局好了?这还只是盛宠,而非专宠。可想而知专宠会有怎么样惨烈的结果。做人还是要识时务,懂分寸,做什么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她想作死,英珠可不想陪她作死。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些想法。这日午后,启祥宫的那拉贵人来探病。她与那拉贵人素来不睦,此次来探病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英珠请人进来,与对方见了平礼,双双坐下。金铃沏了两杯茶,规规矩矩地站在英珠身后。英珠端起茶,慢慢抿了口,笑道:“不知那拉姐姐怎的有空来我这儿了?”那拉氏抿嘴笑着,神态和气,倒是没了以往的盛气凌人,颇有亲近之意,“这不是听闻妹妹病了,就想着来瞧瞧,妹妹脸色红润,瞧着倒是精神尚好,不知是哪里不适?”英珠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不过是中了暑,小病而已,倒是累的那拉姐姐担心了。”那拉贵人嗔道:“这说的什么话,妹妹近来好事不断,这病了可不是小事,太医可有说什么?皇上可有来瞧过妹妹?”这满脸关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俩是多么要好的好姐妹呢。英珠神色不改,淡淡笑道:“太医说了,休息几日便好了,姐姐也知晓,我素来身子弱,这一点点热就受不住了,怪不好意思的。至于皇上,昨儿个倒是来了。”那拉贵人攥了攥拳,勉强笑了笑,“是吗?皇上还真是关心妹妹,这一点小病竟也来探望。”又忍不住唉声叹气,“姐姐我却是许久不曾得见龙颜了,还是妹妹有福气,常常能见到皇上。”英珠垂眸喝茶,不语。那拉贵人尽管长得明艳,到底不年轻了,年纪与郭贵人差不多,久不得宠,如今更是半年见不着皇上一次。但这些与她无关,她不乐意附和。那拉贵人略有尴尬,心中难免添了一丝恼怒,又念及来此的目的,强行压下不快,笑看着英珠,道:“说来妹妹得宠也有小半年了,先前储秀宫主位娘娘还曾送了妹妹一尊送子观音,想来这好事也快临近了吧,姐姐我可要提前恭喜妹妹了。”说着,目光忍不住落在她的肚子上,捏着帕子的手攥的紧紧的,眸中难掩嫉妒。英珠恍悟,原来这那拉贵人是为这个来了,这是猜着她有喜了,特意来打探真假的?略一想便清楚了,那拉贵人也曾怀过两回,只是孩子都夭折了,旁人猜不出,如何瞒得过这位?
她这些日子深居简出,虽对外说是病了,却又怎瞒得过有心之人?怕是不少人猜测,只是并无证据,暗暗着急呢。这事儿虽说瞒不住,但英珠还是打算能瞒多久瞒多久,自是不会说实话,便笑道:“哪里那么快,王姐姐得宠那么久都未曾有动静,我还能比王姐姐命好不成?”她神色淡然,瞧不出一丝喜悦和紧张,眸中隐约闪过一丝黯然,倒是令那拉贵人心生狐疑。若真有了喜,何以脸色会如此红润?这可不是初有喜的模样,何况那眸中的黯然她瞧的一清二楚,便愈发不确定了。她到底不是那没怀过的,这方面有些经验,一听说喜塔腊氏病了心里就咯噔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本就是半信半疑,才特意来此打探一番,若真是怀上了,那对方就别想安生了。但若是她想错了,那便再好不过。也幸好英珠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身体底子好,为了安胎,吃得好,睡得好,也没什么孕吐的反应,心情自然就好了,这才没让自己显得多么憔悴,瞧起来与往常无异。一般人怀上了,心情都会有些紧张,忐忑,继而影响了胎气,脸上一眼就瞧得出来。她这样的心宽之人自然没那样的担忧。她虽是第一次怀上,但以前也见过主子怀上时的样子,早有了准备。那时候主子刚怀上,有些心浮气躁,什么也吃不下,身子越来越弱,脸色越来越憔悴,喝了不少的安胎药都没用。以致小公主生下时先天体弱,没多久就夭折了。有了这般考虑,她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心情影响了胎气,就安安心心在屋子里养胎,偶尔去院子里走走,活动一下。待三个月过了,便可常出去走动,不必整日待在永寿宫。那拉贵人拿不准,便笑道:“妹妹不必担忧,早晚的事。”又坐了片刻,那拉贵人便起了身,“我也不叨扰妹妹了,这便告辞了。”英珠起身相送。那拉贵人上前握住她的手,语气带了几分亲昵,“妹妹好了后,有空多去我那儿坐坐,你我姐妹好好叙叙话。”英珠应了,便要抽回手,那拉贵人眼中光芒一闪,突然哎哟了一声,身子往一侧歪去,手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放,带着她也往地上摔去。变故来的猝不及防,英珠也未曾料到,脸色顿时一变,下意识伸手护住了肚子。金铃极快地上前扶住了英珠,避免了英珠摔倒在地,那拉贵人也稳住了身子,拍了下胸口,心有余悸地看向英珠,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方才我这脚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疼了下,就失了准头,妹妹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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