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金铃很快就打听到了,今日一早惠妃和德妃来过。是惠妃,还是德妃?还是两者皆有?若是这两位,绝不仅仅只是让胤禄离开她身边如此简单,又不是再也回不到她身边,用不着她们如此费心。刚到钟粹宫门口,英珠就瞧见里面一团乱,殿外站了许多奴才,议论纷纷。英珠意识到不妙,下了肩舆。银簪快步迎上来,脸色不太好看,屈膝请了安,道:“主子,您可回来了,您刚走没多久,这些人就闯了进来,说是……说是里面有什么脏东西,还说是太后的吩咐。”瞧见她回来,钟粹宫的奴才们纷纷面露不安。如此大的阵仗,叫他们如何不担心?毕竟他们都是钟粹宫的人,万一真的有什么脏东西,那可如何是好?只是碍着自家主子在,谁也不好多说。英珠瞧过去,只见几个带着面具,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的萨满在院子里跳来跳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果然,太后把她叫去寿康宫,不只是想要把胤禄接过去,还要扫清她殿中的那些脏东西。不论此事与她是否有关,即便瓜尔佳氏好了,宫里所有的人也会认定她身边有脏东西。英珠嘴唇紧抿,脸色难看。究竟是谁出的主意?是谁撺掇太后?为了安底下人的心,英珠很快恢复了镇定,“好了,既然是太后的吩咐,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无须大惊小怪。”然后神色自如地绕过院子里那些人进了正殿。所有人面面相觑,思及皇上对主子的宠爱,众人的担忧这才散了些,各自散了。胤禄正被乳母抱着站在殿内,小脸儿皱成个包子,十分不安的样子,一瞧见她,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抱,“额娘。”英珠抱过他,亲了下他的脸,“胤禄,皇玛嬷想你了,去跟皇玛嬷住些日子好不好?”胤禄眨巴了下眼睛,有点懵懂,但还是乖乖点了点脑袋。 挪宫康熙得知消息立刻赶了过来。瞧见钟粹宫内的情形,脸色十分难看,没说什么,大步进殿。“皇上怎么来了?”英珠请了安,抬眸道。康熙牵过她的手,脸色缓了些,“朕听到消息就来了,没吓着吧?”英珠摇摇头,“小事,无妨。”她说的轻描淡写,康熙却心情沉重,又是心疼,又是气恼。然而此事是太后所为,他终究不好多言。康熙沉沉吐出一口气,将她抱入怀中,“太后年纪大了,难免思虑多些,你不必在意。
早知瓜尔佳氏会为你带来如此多的困扰,朕当初就该叫她挪到别处。”英珠靠在他胸前,扬起唇角,“区区谣言而已,臣妾无妨。”她越是如此说,康熙越是心疼,以为她假装不在意,只为安他的心。康熙想起外头的乌烟瘴气,眉头紧皱,道:“既如此,朕干脆叫你挪宫好了,永寿宫还空着,你搬过去,朕瞧他们还能说出什么。”英珠心中一动。挪了宫,事情自然就了了。即便众人怀疑钟粹宫有脏东西,那也与她无关,并非她身上有脏东西。太后要清理的是钟粹宫,那就清理好了。总不至于永寿宫也有脏东西,那这宫里还有何处干净?谣言说一处便罢了,若是处处皆有脏东西,将皇上置于何地?“瓜尔佳贵人呢?”她搬走了,瓜尔佳氏也不好继续待在此处。康熙思忖片刻,道:“就搬到延禧宫,惠妃那儿吧,哼,既然延禧宫多年无事,想必干净的很。”看来皇上也知晓了惠妃去过寿康宫的事。不过却未怀疑德妃,而是惠妃。还真是一把好用的靶子,英珠扯唇一笑。大概惠妃不会料到,被人当了靶子,还沾沾自喜。也好,就给惠妃个教训好了。“惠妃姐姐素来不喜臣妾,但臣妾想惠妃姐姐只是心直口快了些,即便不喜臣妾,应当不至于做出如此有损皇上清誉的事。”在宫里传有脏东西,皇上如何会高兴了?若传出去,很容易便会引起后宫恐慌。如此拙劣的戏像是惠妃会做的,却也不过是靶子罢了。康熙脸色一沉,“她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的?朕太清楚她了。”此话意有所指,英珠未多问,康熙也未多言。如此不顾大局的行为,除了惠妃,不做他想。康熙当天就让英珠挪去了永寿宫,也不测什么吉日了。嫔妃们得到这个消息,一个个或惊讶,或气恼,或不甘。尤其是惠妃,听闻皇上让丽妃搬去了永寿宫,气得不行,又得知皇上让瓜尔佳贵人住到自己这儿,更是心口疼。若是往常,自己宫里有个如此得宠的嫔妃,她自然高兴,但一来瓜尔佳贵人出身不错,不好拿捏,二来瓜尔佳贵人如今病了,就是个烫手的山芋。若是瓜尔佳贵人就此痊愈,自然是好,若是好不了,岂不是说她这延禧宫也有脏东西?或是说问题出在瓜尔佳氏身上。丽妃身上的谣言不攻自破,她这儿还多了个晦气,难免影响皇上的恩宠,那她做这一番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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