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钺朝萧峰山看了一眼。
走上前去敲门,心想早知道不来了,真是晦气。
算了算了,萧峰山想要尊重习俗,他就成全他一次吧。
往后可一定要制止他。
可门敲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只听的里面争吵声越来越激烈,甚至还有桌子翻身在地的声音。
许钺开始不耐烦,心想回去算了。
许钺刚想开口说,里头门栓嘎吱一声打开了。
许乐红着眼眶,看见许钺,瞬间瞪大眼睛惊喜地喊了一声,“二哥!,你怎么回来了?”
许钺皱着眉,“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被许钺一关心,许乐泫然欲泣,心里的委屈排山倒海想一泄而出,可偏头一瞧,萧峰山正板着脸站在许钺身后哩。
萧峰山平时不爱笑,常年不笑就算面无表情也会让人觉得他很凶。
于是许乐憋了回去。
“萧哥也来了,快请进”。
许乐果然是家里最懂事儿那个,在许家可真是被糟蹋了。
“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老远就听见吵吵嚷嚷的”。
“哎,二哥,你还不知道么,就那些糟心事儿呗”。
“先不说这个,爹,娘,二哥回门儿来了,二哥回来看咱了。”
新女婿回门那就是贵客,许钺不是正儿八经的媳妇,可萧峰山是正儿八经的女婿,许钺希望许家能脑子灵清,那将来倘若有什么难处,或许还能帮上一帮。
但是很明显,这番心意绝对喂了狗。
只听见许家大儿许业大声嚷嚷:“我就要娶彩云,我今生非彩云不取,你们要是不同意,我一辈子不娶,就当个光棍儿算了!”
“怎么了这是,老远就听见了”。
“哎呀,许钺回来了,峰山也来啦”。
许钺娘秋芳揉搓手掩饰尴尬,大家都当作没听到许业的话一般,掩饰了过去。
“快坐,快坐,乐乐去倒茶来”。
看见萧峰山手里拿着腌肉,脑袋一拍,眼睛放光,“啊哟,瞧我这记性,被那刘河给弄糊涂了,把回门的日子都给忘记了”。
在这儿扯上刘河了,怎不说是她儿子搅乱一锅粥。
“孩儿他爹,快去地里拔点菜,我炒几个菜给你们尝尝”。
许钺总算脸色和睦些,拉着萧峰山坐了下来。
“小妹,怎么不叫人?”
许芩在一旁瞪着大眼也不出声,也不笑,活像个雕塑似的。
只见许芩“哼”地一声跑走了。
“怎么回事儿?”
萧峰山按住许钺的手,“没事”。
“许钺,你回来的正好,过段时间我成亲,你和萧峰山一起来吃席”。
“哦?大哥要成亲了,怎么没听家里提起”。
许家山抄起铁锹就要往许业身上打,许业肥胖的身体在这个时候倒是挺灵敏,躲了过去。
“爹,你做什么!”
“你个混不吝的,还要问我做什么,你要是敢娶那烟花女子,我就和你娘去投井”。
许钺惊诧地看向许业。
“大哥,是春香楼的头牌彩云?”
许钺说出这话并未注意到萧峰山深深看了他一眼,否则他定然会觉出不对劲,继而不会再往下说。
“正是,二弟知道她?”
“听说过,据说彩云姑娘细柳腰肢袅,一笑值千金呐,大哥,可真是如此?”
“二弟识得字,到底不一样,彩云很好,她一点都不嫌弃我,她说她爱慕我,我要帮她还俗,娶她回家”。
秋芳在一旁已经哭丧起来,“天爷啊,我们许家是造了什么孽啊”。
屋内又变得乱糟糟一片。
“大哥真是好志趣,彩云姑娘可是那镇上春香楼的头牌,想要为她赎身想必要不少银钱”。
许业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二弟说的不错,纹银三十两”。
这倒是与我猜想的价格不太一致,但细想也是,一个小镇而已,即便头牌大概也只值这个价格。毕竟三两银子可以养活一家人两年。
寻常人家不见的能拿出这么多银子。
“大哥这么胸有成足,这是已经凑到钱了?”
“这就要求靠大妹妹了”。
许钺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他身子摆正,唬着脸,“这和大妹妹何关系,大哥不要开玩笑了”。
那人恬不知耻,“我已经为大妹妹找了好人家,那人就是年纪大了些,他愿意出二十两银子作嫁妆,爹娘手里还有十两,正正好”。
许钺一阵恼怒,怪不得许乐哭的伤心,“年纪大了些是多大?”。
“今年五十有一”。
许钺拍桌而起,“荒唐”。
“许业,你简直色欲熏心,丧心病狂,五十一岁,爹才四十五,你要让许乐嫁给一个糟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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