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一批极为出色的流莺,更加迎合了上流圈子的需求。因此很多贵族巨富家的公子们无论是谈论正事抑或是寻欢作乐,流光都是他们的首选。
再往下的一层则是流光的大厅、酒吧和舞场,上次夜莺表演的舞台也是在一层。在一层寻欢的大多数是身份较低的贵族和商贾,没有包五层套间的地位,也没有去二层雅间的财力,于是一层人最多但也最混乱不堪。
想起上次看到的表演,莱纳眼中闪过厌恶,于是决定只在二楼逛一逛。虽然不知道奥德赛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但既然给了这个自由活动的机会,自己若是白白放过,那才是可惜了。
所有雅间几乎都是满员的,时不时能听见里面说话谈笑的声音,应侍生也是有条不紊地来回忙碌着,一时间也没有人注意到莱纳。偶有注意到的,打量着莱纳的穿着气度,也只当是某个雅间的客人,客客气气地冲莱纳微微欠身,也就继续忙去了。
莱纳漫无目的地在二楼闲逛,不得不说,就这一层的装潢陈设而言,流光的东家也算是个有品味的,细微之处尽显高级。有时仅凭一件盆栽、一株假山石,便可在整体的大环境中切割营造出一份独有的意境。看来奥德赛的这个朋友、泰勒家的二公子也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不学无术。
就在莱纳赏玩这些景致的时候,只听不远处某个雅间的门开了,一个人一边告罪一边走了出来。莱纳下意识偏头去看,只一眼便赶紧低了头,背对着那人装作欣赏着墙上的画作。
索性那人也没注意莱纳,只是冲屋里的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待听那人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拐了弯,莱纳这才转身。看向那人离去的方向,复杂的目光中带着惊诧、感慨等多种情绪。
那人莱纳认识,说起来还不算是外人。罗杰斯,安德鲁公爵的长子,当年祖父希尔顿公爵在时和安德鲁公爵交好,自己真实的性别安德鲁公爵是知晓的。祖父曾有意于两家联姻,相中的便是罗杰斯。
这件事情祖父和莱纳提过,莱纳也知道在自己这种家族里联姻的重要性,因此并不反对。所以这件事两家就这么敲定下来,只不过因着莱纳当时年纪还小,没做声张而已。没想到今日,自己竟在这个地方碰见了罗杰斯。
莱纳虽对罗杰斯了解不多,但因着这桩没挑明的联姻,也有所接触,知道这是个温雅之人,绝不会因为寻欢作乐而来到此地。那么他来这里是做什么?见得又是什么人?与此同时,莱纳心里也燃起了希望。两家关系非比寻常,自己眼下正是困顿之际,即然是碰见了,为什么不向罗杰斯求助?且不说报仇,就说暂时存身,相比于奥德赛,罗杰斯那边怎么也该更安全一些。
思及此处,莱纳打定了主意,朝着罗杰斯离开的方向悄悄尾随了上去。
果然,在洗手间旁的休息间里,莱纳找到了他。罗杰斯正一手扶着围栏,透过落地窗向外眺望,另一手的指尖上有星火跳跃,时不时拿到嘴边,轻轻吸上一口。
莱纳迈步走了进去,回身带上了休息间的房门。关门的声音惊动了似是正在思考的罗杰斯,他眉头微蹙地转过身,在对上了莱纳的一瞬间,那素来沉稳的脸上带出了难掩的惊诧。他似是不敢置信,却仍然试探着叫出了口:“兰伯特?你,是兰伯特吗?”
休息室里虽然没有开灯,但明亮的月色透过巨大的玻璃,照在了莱纳的身上。虽然莱纳为了躲避追杀,借助海因兹曼的势力对容貌做了调整,但他终究不忍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如今自己的容貌和过去本就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借着朦胧的月光看不真切,却更凸显得那份骨子里无可更改的气质,乍一看,竟和过去的自己完全重合了起来。
可物是人非,终究还是不一样了。自己再没有那慈爱的祖父、恩爱的父母以及那个幸福美好的家了,就连自己……也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莱纳从不知道自己竟也是这般多愁善感之辈,可许是一遭家逢巨变,如今乍见故人,眼中竟觉得有些酸涩。他微微抬了抬头,将眼中的湿意逼了回去。
一时间,二人相对无言。最终,莱纳绕开了这个问题,缓缓开了口:“你们家如今还好吗?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虽是避而不谈,但罗杰斯心底已经知道了答案:“我们家一切都好。知道你家出事,祖父气急攻心病了些日子,如今基本恢复了,就是一直挂念着你。”
说着,罗杰斯往前走了两步,垂眸看向莱纳,担忧道:“如今外面不安全,你不如跟我走吧,我带你回祖父那里躲避一阵子,咱们再谋它计。”
罗杰斯此言正合莱纳心底的预期,本来他就是为这个目的而来的。如今还不等自己说,罗杰斯便主动提了出来,莱纳心底不由一喜。
可当他抬头对上罗杰斯的双眼时,却似乎透过那表层的关切,看到了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冷漠,快到莱纳几乎以为是自己产生的错觉。
一瞬间重逢故人的喜悦被浇灭,莱纳警惕起来,只是盯着罗杰斯却没有回答。
罗杰斯又往前走了一步,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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