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沃克斯霍尔路!哈利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地名耳熟了。里德尔的日记封底上就印着伦敦沃克斯霍尔路一位报刊经销人的名字——五十年前他就是在那儿买的日记本。她在找他。她害怕的不是里德尔,她害怕的是里德尔的消失。……“邓布利多教授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一个低年级送完信飞快跑走了。那是一卷羊皮纸,上面是细长、歪斜的字体,写着安德洛美达的名字。德拉科伸长了脖子想偷看,他那金灿灿的脑瓜直晃得人眼睛疼。安德洛美达避开他的视线迅速浏览信上的内容。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八楼走廊里有尊单独的石头怪兽的地方就是校长室。“滋滋蜜蜂糖。”石头怪兽跳到一旁,它身后的墙壁裂成了两半,露出后面一道活动的螺旋形楼梯。安德洛美达站了上去,随着楼梯一圈圈地旋转,越升越高,最后来到了那扇带有黄铜门环的邓布利多办公室门前。恰好八点整,她准时敲门。“请进。”是邓布利多的声音。“晚上好,先生。”安德洛美达走了进去。她非常骄傲,盛气凌人。“啊,晚上好,安德洛美达。坐下吧,”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我想,开学第一个星期你过得还不错吧?”“是的,先生。”她说。安德洛美达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这是一间圆形的办公室:细长腿的桌子上摆着许多精致的银器,它们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那些男男女女老校长们的肖像都在各自的相框里打着瞌睡。邓布利多那只气派非凡的凤凰福克斯站在门后的栖枝上,兴趣盎然地注视着她。后面的柜子上放着一个浅底石盆,盆口刻着一圈古怪的符箓。盆里盛着一种旋转漂浮的银色物质,将星星点点的光斑投射在天花板上。那是冥想盆。邓布利多微笑着,手指合在一起像是在祈祷,目光越过指尖审视着她。她是顶着恶名来到霍格沃茨的,人人都知道她的父亲在阿兹卡班终身监/禁。但很快她就压下非议成了学校里一个前所未有的最聪明的学生,超凡的魔法天赋在她身上绚丽绽放。天真的少年人笃信自己终将名扬四海、统治天下,和一个危险的同伴。就像当年……“我从卢平教授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我们需要谈谈。”“当然。”安德洛美达说,“但我失去过一段记忆,不确定是否有影响。”她补充道,“事实上这个暑假我曾在圣芒戈咒语伤害科接受治疗。”邓布利多明亮的蓝眼睛注视着她。“上学年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你几乎没有去上课。”“我的记忆有大段的空白。”
邓布利多没有再说话。安德洛美达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等待着接下来更严厉的问询。然而却没有。“我年轻的时候,”邓布利多说,“也曾有两个月的时间,如痴如醉,满脑子残酷的梦想……”安德洛美达扬起了眉毛——圣人阿不思·邓布利多在说什么?这个伪善的政客,虽然躲在学校里,却在魔法界施展出近乎暴君般的影响力,把卑微、无能和顺从包装成善良、同情和仁慈四处贩卖。他背弃了生命,否定了生存的意义,把本该像狼一样的巫师全都教成了温顺的狗。她才不要当狗!她根本不需要伪装出来的宽容和理解,她有自己的同路人——他们的光芒曾互相辉映过,他们约定要自立规则,让破碎的世界恢复平衡。为自由,为真理。以更高的正义之名——他们约定要一起重塑世界!邓布利多怎么会懂呢?他不过是个老头罢了。安德洛美达轻蔑地想。她厌倦地等待着一场冗长的说教,类似那套“爱”之类的鬼话。然而也没有。“黑魔法,”邓布利多简短地说,“是反复无常。”他的指尖落在扭歪的、至少断过两次的鼻子上。半月形镜片后,他湛蓝的眼眸竟然是黯淡的,如同那个早就褪了色的夏天。“……毁诺远在誓约之前。” 善恶的彼岸安德洛美达快步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突然,她停了下来,锐利的目光紧盯住一个雕像——“谁在那里?”她命令道,“出来。”一片沉默中,响起一个战战兢兢的细小抽噎。纳威·隆巴顿慢慢从藏身的地方挪了出来,他从脑袋到脚趾都在发抖。安德洛美达露出了恶意的微笑。“隆巴顿,你这辈子有交过好运吗?”纳威绝望地啜泣着,他甚至都不敢哭得太大声。这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晚上好,安德洛美达。”纳威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然而真的有一个高年级从拐角那儿走了出来,挡在了他前面。是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不要多管闲事。”安德洛美达冷声道。“你先回去。”塞德里克对纳威说。纳威小心翼翼地看了安德洛美达一眼,见她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把玩着手里的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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