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齐不动声色地将荧幕锁上屏,“溪溪中午不回来吃饭,你要在这吃吗?”“好。”陶叶忆侧过脸,异于往常地多嘴了一句:“莫锦溪怎么不回来吃饭?”少年言简意骇:“说是在同学家吃饭。”同学指的肯定是怀溪高中的学生。这才转学回来一周就在别人家吃上饭了。陶叶忆装作无所谓,内心却比谁都在意。涩闷的情绪瞬速繁衍,友情方面的占有欲向来是懂得如何折磨人的。她与骆齐有一点挺相像,自认为自己绝情且理性地不需要任何情感支撑,实际上还是需要的。要是不提起、不见面,那还好。可她当下难以控制地去猜测莫锦溪的交友情况。想的不只是镇上学校内的同学,还有市里的、她没见过的其他人。陶叶忆曾经想过开口向对方求和,但是时机实在太迟了,她不甘心。标靶以莫锦溪作为红色中间点,往外延伸一环扩大一环的关系深浅程度,她自觉已经站不到十环那一圈了,甚至还可能脱靶。她们俩分明是自出生起就认识的关系,比其他人都更早相识,也其他人都更加亲密。少女低着面容,悬在试题上方的笔尖没再动作,她忽然自嘲得想笑。从前的她没可能去假设那莫须有的标靶,也不会将自己比喻成漂浮不定的飞镖。陶叶忆本身就是莫锦溪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部分,不被替代的那重要亲如家人般的关系,她不愿意与其他人共享这份深厚友谊。同样在这件事情上她发现自己既极端又不好相处。她希望自己在莫锦溪眼中要么存在感为零,要么存在感拉满。“饿了?”骆齐见她久久没再往下解题。“没。”陶叶忆淡道。她接着动起五指,重新思考题目。感情这事果然耽误时间。新的一周。经过假日的那一顿饭,莫锦溪与班里同学的关系拉近了不少,颖洛同样。王富平腰侧揽着从校内器材室那顺回来的篮球,招呼了几位以往会一起组队打球的朋友。“颖洛,要去打球吗?”“好啊。”怀溪高中早自习结束的那节课间有足足十五分钟的自由时间,再加上钟声响起后等待课任老师走到教室开始点名的那几分钟,够他们打完一场比赛了。颖洛离开之后,班里的几位女孩子围了过来,莫锦溪及杨永年的课桌面上一下子被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大家各自搬了椅子过来,一边吃早饭,一边聊着天。氛围轻快欢乐,是莫锦溪十分熟悉的晨间聚会,讨论校园八卦的时间。可惜的是这才开学一周,能谈论的话题内容实在少,她大概听了一些关于高二年级的固定资讯。比如同年级的段考成绩排行榜,骆齐固定位列年级第三,第一和第二则是陶叶忆与杨蕊年在竞争,她俩势均力敌,甩开了第三名十多分。王明月喝了口冷饮,玩笑着讲:“我们之前还会打赌年级第一是谁。”一学期也就三次段考,学业压力已经足够,既然有热闹参与,不会有人想错过。莫锦溪觉得有意思:“你们都用什么赌啊?”有人回:“薯片、辣条这些零食。”随后便听陈秋怡吐槽:“鲍鲍每次都输。”名字叫鲍鲍的女孩羞涩地抬眸去瞄莫锦溪的反应,不成想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她的脸颊转红,也勾唇回应。几人还没能聊尽兴,第一节上课钟声扫兴地响起。
众人散去,周围一下只剩杨永年。“你的手怎么了?”她忽然注意到对方手上的伤痕。少年得意地勾唇:“我昨天去打架。”“为什么要打架?”杨永年:“因为我妹。”“?”杨蕊年的性格调皮又古灵精怪,喜欢一切稀奇古怪且不寻常的玩意儿。上周杨永年给她买了颗芭比头雕,她隔天立马就将那颗脑袋当作吊饰挂在了书包上背到学校里来,结果遇上了位新生同学嘲弄般问她是不是在养小鬼。她没因此生气,一点情绪起伏也没有,但是杨蕊年认为那位同学应该得到教训。衡量了一下对方的身高后,她回家即刻就向杨永年告了状,控诉自己有多难过、多委屈,加油添醋地说对方怎么欺负的她。想当然,杨永年这位人高还劲大的鲁莽妹控立即便像汪汪队一样出动,把对面矮他一颗头的毛头小子打了一顿。“你说谁养小鬼呢,我看你就像小鬼!”莫锦溪听后笑得不行,心想颖洛说的对,杨永年这脑子的确斗不过杨蕊年。她翻了翻自己的抽屉,拿出了一盒含药创可贴。杨永年自动伸出受伤的那只胳膊出来,“你想得真周到。”“当然。”她将胶布对好位置,黏贴上肌肤。他俩的座位正好靠在窗边,后座当时无人。颖洛走到课桌边时正好听见这番对话,还顺带将这一幕画面收入眼。好吧,他是有些不高兴在的。但颖洛猜想,应该是因为三个人的友谊容易出现裂痕,比如天秤更倾斜于哪一方。或许他觉得自己这一端的重量正在慢慢缩减,所以他才有那么一点点生气。真的只有一点点。莫锦溪应该要看出来他在发脾气,她要是没猜出来,他就不跟她说话了。颖洛在自己的小剧场内默默开始了单方面的赌气。不如他意的是,直到下课钟打响,莫锦溪都没回过一次头。终于,在颖洛第三次忍不住想开口叫她的名字时,莫锦溪终于扭过头望向他。“你有想吃什么吗?我们要去小卖部。”我们?我们!他才一节课不在,就被另外两个人隔绝在外了是吧?“那我呢?”颖洛因为过度脑补,脸颊涨得不似正常肤色。莫锦溪以为他打球打累了还没缓过来,本来没想喊他一起去,“你不留在教室休息吗?”他都坐一节课了,哪里还需要休息。木鱼小姐要糊
百合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