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亲他脸颊上的泪痕:“我回来了。”他仍然没有回头,沉沉地吐气:“我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中年人了,而你却还这么年轻。”你不满道:“有什么关系,三十岁的年龄差距不算什么,何况你原先还小我一岁。”你看了眼一旁报纸上的日期,算算时间,改口道,“——二十九岁的年龄差距——我觉得正好。”他摇摇头,站起身,转身面向你。他在犹豫,迟疑着要不要对你张开双臂。他年轻的时候就不曾有过强烈的激情与冲动,何况现在。你一头冲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的细腰。曾经是找球手的雷古勒斯这些年并未疏于身材管理,胸肌依旧结实,衬衫底下的腹肌线条已经清晰分明。配合沧桑深沉又清冷易碎阴郁的气质,使得他肌肤上的细纹、手背脖颈下的青筋以及间或灰白的发丝都如同一尊名贵瓷器上的冰裂纹,一切都恰到好处。雷古勒斯将掌心按在你的后脑,让你的呼吸无限地贴近他的心脏。你感到额头被他衣服底下的硬物硌到了,沿着他两颗扣子间的缝隙一层层地摸索进去,经过西装外套、背心与衬衫,勾出那条细细的链子,以及那枚与他肌肤相贴的订婚戒。你亲吻那枚曾经带着他体温的戒指,抬起头,将下巴搁在他胸前,与他对视。雷古勒斯的眼底染上不再苦凉的笑意,温软且泛着甜。他想低头吻你,但却迟迟没有将吻落在你的嘴唇上。他艰难地推开你:“我得去上班了。”你难以置信:“不是吧?你推开我就是为了工作?我还以为早在你看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就应该冲上来吻我,然后和我一起就地滚到床上大战三百回合。”雷古勒斯:……他的耳根红透了,脊背在无助地颤抖。“我不能那样做,这不道德。”他无力道,“何况我已经五十岁了,足够当你的父亲。”“是四十九岁。”你纠正他,“何况我就喜欢老男人,我的xp都是老男人,年轻的我还不要呢。”雷古勒斯诡异地沉默了。“我要和你一起去,顺便看看莉莉他们。”你黏上去,抱住他的胳膊。他呼吸一滞,显然在纠结些什么。半晌,他缓缓道:“……可以先不去吗?”这个寡到有些神经质的老男人垂着头僵立在原地,躲避你的视线。你对此表示体谅:“……那好吧,我在家等你。”他将手按在你的头顶,轻轻揉搓你顺滑的头发,沉默不语。3
坐在办公室里,雷古勒斯如坐针毡。他盯着桌案上的文件,所有黑字都如纸面上的蚂蚁,让他心神不宁。目光旁移,他看见自己夹着笔的手指,瘦削的,失了光泽,青筋凸显。他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阵难以遏制的自我厌恶,强烈地刺痛了神经。慌乱之间,文件洒了遍地。他慢腾腾地收拾残局,喉咙间的叹息黏腻沉重。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你,也许你会坐在他常坐的那张椅子上,柔软的坐垫让你整个人都陷进去,被他遗留的气息所包裹住,就如同包裹住你的是他本人一般。你屈着腿,纤细的脚踝搁在座椅的边缘,不安分地翘着脚趾。你会轻声哼着歌,打乱他办公桌上的文件,翻找他的抽屉。然后你会看见什么?中间的那个抽屉里有他的日记,从少年时期到现在,写满了那一旦读出声就会让他羞耻难当的慕艾。如果你再仔细翻翻,也许会有一张表格从夹层中掉出。你会看见吗?那张他从少年时就开始做的表格,上面写满了他的计划。按照计划,他本应该在你考完owls时表白,然后在舞会上一起跳舞,在月夜下与你散步,在帕笛芙夫人茶馆约会,在你毕业时求婚,然后你们订婚,在他毕业并就职魔法部后举行婚礼。他计划好了每一次蜜月旅行与结婚纪念日,甚至包括他应该采取什么形式的se诱。可惜一切都错过了。从一开始,他就没能成功开启他的表白,之后更是一错再错,乃至在伏地魔的推动下与你订婚。是的,他想和你在一起,但那必须是由你和他的心愿一起来完成。一切都错了,这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太犹豫,太优柔寡断,来得太慢太晚。这是他的错。雷古勒斯难以忍耐地捂住心口,感到心脏在痉挛抽搐。思念与愧疚都是刻骨的疼痛,这些年来他早已习惯。但想到现在你就在他家里,哼着歌在被他坐满标记的家具见轻巧地穿行,这让他从骨子里升起一种难耐的瘙痒,比疼痛更加让他无所适从。他迫不及待地想见你。他开始感到害怕,害怕这一切又都是幻觉,一回到家,他就又会面对空空荡荡的住所。——可当他下班时,你站在街对面,身上披着他的风衣,隔着马路上的过往车辆与行色匆匆的行人,对着他微笑挥手。在这个充斥着灰暗的世界里,你那头金发格外显眼。你穿过马路,来到他面前。对你而言过于宽大的风衣束在身上显得皱皱巴巴,暧昧异常。他伸手向你的脸颊,手掌不自然地微微蜷缩,在半空中颤抖,始终离你的肌肤差了几厘米。终于,他克制不住心底的欲念,将掌心贴上你的脸颊,将你的脸捧进自己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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