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百口莫辩。您给儿臣安上的条条罪证,在这一刻之前,我有冤难诉,从未做过,所有罪责,我一条都不会认!但是——”他突然提高了声气,几近尖锐。
“从这一刻起,东宫的位子,大梁的未来,绝不会如您所愿!”原本灰暗的眸子顷刻迸发出夺目摄人的光彩。
“你!逆子!”顺衡帝大怒,出手如电一把掐住秦崇屿的脖子。
秦崇屿满脸涨红,被掐得泪水打转,不得不吐出舌尖,还是努力嘲笑地看向失态的皇帝。
他切齿道:“你不掐死我,必会后悔!”
话落,顺衡帝松开手,秦崇屿砸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脖子蜷缩起身体咳嗽不止,每咳一声,残留在阴穴里的精液就会喷溅出来。
有那么一瞬,顺衡帝真的想一把掐死秦崇屿,可就在将要付诸行动的那一霎,本身极好颜面的性格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行动。
虽说君要臣死,父要子亡,秦崇屿只能领受,到底虎毒不食子,顺衡帝不愿担这杀死亲儿的名头。
况且,他还真有几分好奇落到这步田地的秦崇屿还能有什么手段,让一切脱离他的掌控。
该不会是刺激傻了,神思昏聩说出此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仿佛刚听了一个世间最好听的笑话,顺衡帝的气一下全消了,他好整以暇端详了秦崇屿好一会儿,蹲下身挑起残留指印的下巴,吐出一句恶意满满的话:“你的手段,朕拭目以待。不过你倒提醒了朕一件事。”轻佻的拍拍秦崇屿脸侧,眼神指了指秦崇屿光裸的下身和精液撑胀的小腹。
“朕是该好好想想,你这包藏祸心忤逆君父的混账东西,配不配一碗避子汤。”
亲王毫无预兆离开巡游队伍独自返京,于公于私都要给众人一个足以令人信服的交代。
顺衡帝当着诸位皇子和大臣的面解释说秦崇屿毒伤复发,不得已请求提前回京。
秦阳羽纳闷两日前还活蹦乱跳兴致勃勃纵马逐猎的人怎会突然毒伤复发,联想到他们在容州时秦崇屿本就伤上加伤,那之后日子的确过得颇为不顺。
他选择性忽视秦崇屿遇到的种种麻烦多半是由他这号闯祸与甩锅一绝的“人才”造成的。在那儿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感慨起人一走背运喝凉水都塞牙,出来一趟没见秦崇屿紧锁的眉头松快多少,伤病倒反反复复。
呵,病秧子一个,吹得战场上以一当百跟天神下凡似的,以为多牛呢。秦阳羽一脸鄙夷。他跟秦崇屿如今关系亲密不假,不过多年对立争斗,互相看不起已成刻进骨子里的习惯,有机会就算只在心里,也要踩对方两脚。
随行銮驾,秦阳羽和秦崇屿亲密相处的时间少了很多,让一个身中血毒而且吃惯山珍海味的人如何受得了。本着不可明说的心思,秦阳羽当即出声,请命护送秦崇屿返回京城。
秦阳羽给出的理由无可厚非,众人皆知,顺衡帝喜欢看儿子们在他面前上演兄友弟恭那一套,无论真假。然而这一次,秦阳羽刚开口话还没说完,就听顺衡帝道:“所幸老六的毒伤无性命之忧,但小病拖延到底伤身,朕已派暗卫一路护送,即刻出发了。”
一句话堵了所有人的嘴,秦阳羽再想说些什么难免是他不识抬举了。
接下来顺衡帝还要率领皇子和百官改道前往大梁龙兴之地祭祖,短时间内不会有返回京城的打算。想着京中耳目众多,秦阳羽便没那么恨不得时刻把秦崇屿一举一动放在眼底的焦躁。
他没想到,至此之后,居然再没收到任何关于秦崇屿的消息。
就像是回京途中忽然人间蒸发了一般,京中的昭王府大门紧闭,日常门外连个洒扫的仆人都遇不到。眼线连着蹲守好几日,确认秦崇屿并未回到王府休养,连忙传书给远在千里之外的自家王爷。
暗中关注秦崇屿,打听消息的不止秦阳羽一个,还有另一个人。便是刚尝到鲜,妄想日后双宿双栖,结果热脸贴冷屁股,受尽冷落的秦祁瑞。
他不甘始终居于人后,成为秦阳羽影子一样的存在,只是现在羽翼未丰,手下可调动的人手不多,同样探听不到六哥的消息后,意识到中间环节一定出了纰漏……
难道!
秦祁瑞想到一种可能,冷汗瞬间湿透背心,他跟六哥之间发生的事,被发现了!
那件事后,秦崇屿主动与他疏远关系,避而远之,实在避不过的见面也只当是空气。
秦祁瑞年轻,又是第一次喜欢上人,受此打击自怨自艾,很多细节和不寻常的地方都忽略了。
最明显的,秦崇屿那段时间的表现并不如表面那样淡然,连秦阳羽都一头雾水提到过,秦崇屿特意来问过他一些有的没得。秦阳羽最烦说话弯来绕去,挥手没好气让秦崇屿赶紧说人话,他二人有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平日里依旧是三句话说不到一块就要呛声。
难得秦阳羽态度恶劣,秦崇屿这炸药桶没炸,点点头转身若有所思离开了。
秦祁瑞暗道不好,秦崇屿这反应,不就是在试探秦阳羽是不是知道那天他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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