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
天空已被永夜笼罩,巨鳐在头顶长鸣,而你就这样安详地被丢在路边的亭子里,除了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浑身似乎毫发无伤。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来得及眷顾你,脚踝上冰冷而坚硬、硬邦邦的触感就让你再度心生沉默。
低头看去,果然有一双银色的镣铐正铐着你的脚踝,然而形状虚幻,锁链的另一头却是虚无,不知道究竟连接着何方。
“你可算是醒了。”
旁边蓦地传出少年清冷的声音,把你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有人正在你身旁提笔蘸墨,伏案写作。眼前这人的模样神似柳星闻,不过看着就年轻许多,估摸着也不过十六七来岁,正最意气风发的年纪。而且背后还生着一对大鸟似的翅膀,黑得像是笼罩着头顶的夜空。
尽管那眉间标志般的星印已经充分了表明这小孩的身份……但你还是忍不住想问句,这谁?这长得也差太多了!
“……我能问问这是哪吗?”
你弱弱地发问,但没能换来反馈。少年的目光只是专注于他手中的笔,墨浸润了上好的熟宣。你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只是前半句,不自觉地就轻声念了出来。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哦,是李白的诗。
可怜你语文不好,想不起上句,下句念到一半也忘了词。
少年却因你的话语而停住了笔,随即扬起脸来,眸里似乎蓄着些闪亮,似乎是在期待你继续往下背。
“你也懂太白的诗?”他话里似乎带着些欣喜之意,但你注定是要辜负他的期望了。念几年大学后又稀里糊涂地钻进演艺圈,你总觉得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就是个奇迹,更别说是背诗了。
你背后发寒,总觉得有一种突然被查学信网的无措感。
“我不懂。”迎着小柳闪闪发亮的眼睛,你决定让自己看起来诚实一点。听到你的答案,小柳只是平平淡淡地哦了声,随后便继续埋头写下半句,反应伤人得像只发现自己把路边的小石子误当成钻石的小乌鸦。
不过那对翅膀是真的吗?好想摸摸看……
你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啪地一声拍开了。眼神不善的小柳脸快鼓成一个包子,下一秒好像都快哈气了,你只能乖乖缩回手,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只小乌鸦好凶,会啄人。
“你要是想找柳星闻,他被父亲叫去了,估计等会儿就回来。”
你乖乖点头,盘腿席地而坐在小柳旁边,听话得像只小狗,眼睛却闲得没事做,转头去偷瞄小柳腰间的那把佩剑,看起来似乎和柳星闻的星剑是同一把。随后你抬头看看天,浩瀚的夜空仿佛凝成雾紫色,一座宏伟的高塔就这样伫立在你的眼前,大得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
这里……莫不会就是阮二哥说的“永夜星都”吧?
想到这里,你盘腿坐下开始尝试爆发点什么,什么流派绝学啊、内功啊、绝技啊、特质啊,甚至还考虑了足足半分钟的原力,然后想起来你并不是绝地武士。
经过好几分钟的尝试,你也总算是确信了一个事实:除了身上有把甚至没开刃的道具佩剑,毫无疑问呢,你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废柴普通人。
……
但往好处想,至少你身上没有毒蛊对不对?你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正这样想着,命泉畔毫无征兆地张开一道状如黑洞的裂缝,暗紫色的微光向外溢着,仿佛要将一切吞噬。你看得发愣,而身旁的少年只是微微扬了眉,笔却不曾停下,仍在专心致志地默着那本《草堂集》。
“别大惊小怪,只是他回来了。”少年柳星闻一语将你点醒,但真不怪你盯得出神,柳星闻换了身衣服,宽松的白色睡袍领口开得可深,露出结实的大片胸膛和染血的绷带。看上去就像是只受伤的鹰——他身后同样有一对漆黑的翼。
也不知是不是被父亲训了,柳星闻出来的时候神情本就冷若冰霜,这下瞥见你投来好奇的目光,于是更没给你什么好脸色。
“哈哈……”你下意识地就想往小柳背后躲,脚上的锁链却在此时绷得笔直,另一端显然是被柳星闻握在手里。有那么一瞬间,你真想掏出手机来报警、……应该是报官才对。但这里显然不是大宋的疆域,来到这里后除了那些天上的鳐鱼,见过为数不多的活物就只有眼前的小柳和柳星闻。
“你应当庆幸,父亲说可以留你一命……”
柳星闻看得出你的警惕,但也只是不紧不慢得道出事实,也没松开束缚,一时间那条或虚或实的锁链竟被扯得哗啦作响。“将你挟持在手便可牵制神侯府,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神侯府?但那跟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啊……你心知肚明自己不过是冒名顶替少侠的普通人,不过看少阁主先前的反应,似乎又像是见过你。然而再度调动全身气血,你除了憋得脸红以外没能看到半点周天的影子,哪像是刚下山的江湖侠士。
你敢拍着胸脯保证,你这具身体甚至打不过前三集就被赶下场的高衙内……毕竟你们俩完全不是一
百合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