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姜弦太想逃开此刻的一切,尤其是来自苏风尧漾着水一般的眸光……让她感觉有风在往心脏上柔柔地吹。真恼人,这样无处遁形的状况。
眼见小朋友就要离开,苏风尧直接用那瘦弱的身子拦到她面前,“你去哪里?”
姜弦微微低头,昨夜的情况转换一番,竟有些新鲜感像杨桃的味道一样糊住自己的味觉。青草一般,清新的割裂感。
“谢谢你。但我没钱给你。你可以报警抓我,但一般警察都管不了我的事。”嘴角上扬,“让开。”
“你的伤我不放心你一个人。钱你不用担心,不要你还。”
这样的示好,当然,姜弦当然可以很直接地感知到。善良的人自带的柔和传温系统。
可是自己自带隔离系统啊,真抱歉——姜弦不咸不淡地笑笑,“不怕我赖上你吗?”
“好啊,那就赖上我吧。”
一个激灵姜弦从男人的怒吼中惊醒过来,条件反s地迅速起身,直面夜半三更男人醉气熏天的恶臭味道。
姜弦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有人和面前的畜生一样ai喝酒,那么自己同样,坚定地想让那个人去si。
嗯,即便那人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对酒jg的恨意,至si难以消解。
可是今天,同样的外力作用之下,同样的旧伤添上新伤之下,姜弦却第二次想起那个绿se的nv人。
绿萝似的。
她是绿萝,那自己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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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a0,子养的……狗杂种东西,”他甚至还能完整地骂出一句话来,不知踩过多少红灯区的那双脚,像是能永远如此在自己身上作恶。
永远,这样……
从11岁到18岁,这七年时间姜弦太多次苦苦哀求上帝佛祖的显灵,中方西方的神能够叫上名字的她都苦苦哀求过。
而今日——她已经放弃挣扎多年后降临的今日,似乎神明小小地充满恶作剧似的怜悯了自己一瞬。
突然,畜生倒地不起。
si了吗?姜弦盼望道。
……没si吗?姜弦不希望道。
可是si还是没si——如果自己si了也挺好,被血和玻璃渣糊住的脑袋,沉重得如同当年初中时丢的铅球。
她顶着,拼命地顶着,眼睛也被腥红的血染得癫狂病态。
姜弦甚至做到拖起伤痕累累的躯壳,去0畜生口袋里的手机——再信一次吧,她反正已经打算去si,那么再试一次,带着希望si去也不是不可以,对吧?
后来那一夜,姜弦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不真切的感知像是初中那年扔铅球后获得的赞赏第一次多过排挤的话语……
不,不是初中,是小学。姜弦终于记清。
原来记忆在痛苦方面的相似x,竟让她已经颠倒众多。可这也毫不令她感到意外。
虽然疼痛,虽然一样不愿醒来,但姜弦也不知是第几次在纠葛的矛盾心理中看清梦境本质而不得不醒过来。
睁开眼,眼前是几盏手术灯,还有几张被口罩蒙住的脸。
“醒了。”
主治医生话音未落,姜弦又闭上了眼,并非她有意为之,只是手术灯的光煞是刺眼,她总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天堂。
真好笑,自己到了天堂竟然觉得恐惧,恐惧从何而起她心知肚明,于是只能借着倦意继续追寻梦境……
病房里,苏风尧红着眼眶望着床上的nv孩儿,甚至有点难以伸手去握住她的。吵醒了这样拼命挣扎的小孩,多不好、多残忍。
睡美人在梦里,至少是身处宁静之地。
看到她时,苏风尧有过几个合理的猜测,直到医生的话让她确定这是如何恶劣的长达数年的家庭暴力。所以她也明白了自己所见的姜弦的那些“行为”。
而今日,在她说出自己是姜弦舞蹈老师后,警察才稍稍透露——她父亲过度酗酒去世了。
酗酒的父亲。
惨无人道的家暴。
如今他去世,实在大快人心。
对于众人而言,不难猜测,面对家庭暴力不揭露不反抗的孩子,是因为她仅剩那么一点点依靠罢了。
一个才上大学的nv孩,刚刚成年的nv孩,常年在此种痛苦下忍耐生存,突然的反抗绝无可能降临。
所以这一刻苏风尧也算是终于明白,姜弦她所说,警察管不了她的事……并非警察不管,而是她根本已经不愿意反抗。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施暴者的si亡,这再好不过。
只恨施暴者不si得更早些,只恨施暴者没有多拖一个施暴者下地狱——这个世界,每一年都有无数si于暴力的可怜人,不论是语言暴力还是身t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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