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覆了满背。可颜淮却没有半点停下的势头,咬紧了牙朝着颜子衿方向跑去,乔时松大意中了毒镖,整个人半截身子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瞧见颜子衿被人掐住脖子,突如其来的意外令所有人愣住,但紧接着回过神来也是连忙上前救援。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从船的另一边忽然飞出一只箭矢,分毫不差地射穿那贼匪脑袋,颜子衿正挣扎着,只觉贼人身子一颤,竟不由自主地朝着船下翻倒。然而这贼匪虽被射中脑袋,可手中力气未减,便就这么带着颜子衿一齐摔下船去,惊恐之下颜子衿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眼前顿时天地颠倒,随后被听得水落飞溅之声,寒冷与黑暗顿时遮盖住其他所有的感官。五皇子站在不远处的小船上,他眼见着颜子衿从船上坠落,脸上神色未变,末了还带着笑意地看向身边身着甲胄的人:“三皇兄还不带人去支援吗?”“你不也没动。”“此番我可是偷偷跑来找你的,要是去了,被父皇问起来我还没办法解释。”“你的事情忙完了,回去吧。”“只是皇兄命人止住箭攻,令局势失了掌控,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你到时候少不得一顿责罚。”“她在船上,用箭会伤到她。”三皇子看着不远处火光映天的景象,说完并未多言,而是招了招手,这才让守在岸边的官兵上去支援。五皇子看着三皇子的动作,脸上光影变换遮盖了他的表情,所幸此处没有多少火把,没人瞧得见他在袖中因为捏紧扇柄而发白的指尖。颜子衿小时候便爱随着老家婶母和姊妹们划船采莲,每每孩子心性潜入湖中挖藕采莲,她总是首当其冲,爹娘拦不住她,只能由得她去找伙伴玩耍,颜淮说了她好几次,最后却还是挡不住她的连连撒娇。颜子衿的水性从小就极好,可尽管入了夏,江水却仍旧冰凉刺骨,再加上自己在惊惧之下落水,饶是再好的水性也难以施展。此刻的水面上已经漂着无数死尸,贼匪的、官兵的全都有,全部聚在一起挡在颜子衿头顶。颜子衿颤抖着用指尖抠开那死去贼匪掐住自己脖颈的手,他似乎还剩一口气,铁了心地要拉着颜子衿一齐陪葬,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刀柄,冲开阻力狠狠敲中了颜子衿的右侧脑袋。就在同一秒,他却只觉胸口剧痛,颜子衿手里的银弩,不偏不倚正好抵在他的胸口。随着贼匪的死亡,脖颈处被指甲用力抠抓的剧痛也逐渐消失,然而颜子衿却只觉头晕目眩,猛地呛了一口水后,她的神识便被无尽的黑暗与极寒包裹。七月十三,夜,天子出巡遇刺。事后陛下下旨令船只径直去往祁山,中途不许再做停留,此番遭袭,相邻地方的官员均因疏忽职守,未能彻底清剿贼匪被革职,又命人彻查是否与其有所勾结,三皇子被撤去身上武职,勒令回宫闭门受罚。所幸贼匪很快就被太子殿下带人镇压,随行的官员及家眷虽有受伤,但都未危急性命,就连失足落水的颜家小姐,在天明后也被人救起,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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