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必不知道她说这话的用意,只当她是金峮熙叫来取回借贷卡的,挠着头大大咧咧地说:“是都听过了。”宋迤又问:“好听吗?”黄必仍是不懂她的意思,点头说:“好听啊。”其实唐蒄也不大懂她问黄必这话是想知道什么,宋迤最后问道:“听了《黄月亮》,也听了《买黄糖》?”“是啊。宋太太你知道船上唱什么歌,又何必要问我呢?”黄必避重就轻地说,“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来的,为着我前些天说的那些混话吗?那是喝多了乱说的。”宋迤冷淡道:“我还是为了一样东西。”黄必撇撇嘴,认栽般说:“还是瞒不过宋太太。”他说着,原本收在裤子口袋里的手像是要从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来,毫无征兆地往外一掏,藏在裤兜里的东西马上应声掉了出来。唐蒄和宋迤低头看去,掉在地上的东西,赫然是一袋看不出原料的白色粉末。【??作者有话说】这次修改是改掉了金峮熙的信用卡。信用卡是在1915年发明,不过不是银行发行的,所以这回修改为借贷卡。15 ? 较锱铢◎蒄姐,怪凄惨的◎唐蒄一路盯着黄必,盯着黄必走进绻香的屋子里。宋迤比她淡定许多,而作为事件主角的黄必是最慌张的一个,他捡起那包白色粉末揣进怀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往前走,像那天被妻子抓包一样满脸虚汗。何贵远和金峮熙是怎么变成有口难言状态的,目睹过宋迤剖开何贵远尸体的人都有数。唐蒄怒斥她这种行为亵渎死者,却被宋迤亮出的警察所证件逼退了。如果是砒霜让何贵远和金峮熙有口难言,换而言之就是宋迤的警察助理证让唐蒄有口难言。那是怎么混才能混到的?唐蒄不知道是该先猜疑那包粉末还是先接受宋迤的身份,或是两样同时进行,最后乱七八糟。三个人各怀心思地走到绻香姑娘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原本的主人已经被赶到隔壁候场了——金萱嘉暂时占据了这个房间,成为这个房间里执掌喜怒的人。黄必走过去,先是问好道:“金小姐,好久不见。”
金萱嘉脸上是真相尽在掌握的笑容,她直起身来,笑着说:“黄先生。这里的人怎么都喊你黄公子啊?这个叫法就跟回到封建社会一样,我实在是改不了口。”黄必知道她不会是什么友善的态度,没多放在心上。那包东西在他身上,当着唐蒄和宋迤的面掉出来,无限加大他的可疑:“金小姐是为你二哥的借贷卡来的?”金萱嘉正想说话,却见宋迤低头对她小声说了句什么,很是重视地跟宋迤对视许久,才站起来给宋迤让位。宋迤在她原本占据的位置坐下,态度较之刚才的金萱嘉平和许多:“黄先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自从姓金的一家人举家搬到金陵开始,金陵城中的局势就微不可查地发生了些变化。大儿子在美国人开办的银行工作,这个宋迤的身份比起姓金的养在家里的小老婆,更像是安插在警察所里插手工作的门客。光是宋迤还不够,附带的那个唐蒄又是近日引起了些波澜的话题人物,姓金的偏爱结交这种怪模怪样的人。刚才在这两个人面前掉出了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粉末,那个唐蒄又盯鬼似的盯着自己看……黄必在进屋之前就受够了她莫名其妙的盘问,这次被目前局势逼得急了,语气里不自觉地带出几分久居上位的高傲来:“宋太太,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宋迤问:“今天下午五点左右,黄先生人在哪里?”“在朱雀路的药庄。”黄必说到这里停了片刻,发觉没人打断自己才抓住救命稻草般地说,“我有沙眼,刚好那时瓜子眼药没了,就停车在路边差人去帮我买。”宋迤平静地问:“所以那时您是有人证的?”辩解的机会就在眼前,黄必赶紧点头:“是,没错。不止是我家里的佣人,还有药庄当时在班的伙计。”“是我们误会了。”宋迤看见他脸上的表情舒缓下来,又话锋一转道,“留下借贷卡,您就自便吧。”黄必呆愣在原地,不用说唐蒄,就连跟宋迤有些交情的金萱嘉都觉得不可置信:“宋姨,有没有搞错?”“还不能肯定是黄先生对二少下的手。”宋迤向黄必伸手,有条不紊地说,“只是那袋东西不能任由您带走。可以告诉我您是从哪里得到它的吗?”黄必恨不得立马丢掉这个烫手山芋,连忙将那袋白色粉末从口袋里翻出来递到宋迤手里,连声说:“给你吧,给你。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就跟这张借贷卡一样,不知道怎么地就突然出现在口袋里了。”唐蒄怪腔怪调地啊一声,金萱嘉也觉得他这说法像是临时编的:“你是说我二哥的借贷卡是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你的口袋里?黄先生,说谎也得讲科学依据。”“我没有说谎,我今天说的一切都不是谎话。”黄必慌张得口齿不清,颤着声解释道,“那张借贷卡真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口袋里的,我是记恨金二少在酒局上抢了我的风光,才瞒着没把卡还给他……”金萱嘉没放过他,继续挖苦道:“听别人说你拿着我二哥的借贷卡到处显摆,听着很是威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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