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蒄衷心感叹道:“动作好快,我哥死的时候警察所的车跑歪了十里地还没发现呢。”宋迤说:“这次的死者是叶家小姐,上头当然重视。就好像我今天被杀了,明天凶手就会被执行枪决。”“那是,叶小姐和金小姐身份尊贵,敢动你们就是自杀行为。”唐蒄立刻挂上讨好的笑,把档案推到金萱嘉面前,谦让道,“金小姐先看吧,我等小姐看完再看。”“算你懂事,本小姐勉为其难读给你听。”金萱嘉冲她扮个鬼脸,翻开档案本念道,“二人经常吵架,青青为躲开家里搜捕极少出门,家里主要靠曲正糊口。”查看过尸体的宋迤说:“不错,叶小姐手上没有做过粗活的痕迹,也没有针孔之类做针线活留下的伤痕。”“这就对了,我记得叶小姐好像不会缝补。”唐蒄往金萱嘉那边凑了凑,问,“金小姐会吗?”金萱嘉答:“会还是会的,只是轮不到我做。”她又看向宋迤:“宋姨会吗?”宋迤突兀地说回正事,分析道:“养家的重担全部落在曲正身上,叶小姐娇生惯养开销甚大,且叶小姐与家里断了联系,曲正便毫无顾忌地与叶小姐争吵。”“真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唐蒄喟叹,敏锐地说,“可叶小姐不该如此拮据,她遇到经济危机,即使抹不开面子问家里要钱,也可以向金小姐王小姐她们求援。”“这个……我没收到过她的信,只是听叶家老头说青青私自搬出去住。”金萱嘉用力翻动纸张,说,“她家里在政府不算高官,原本是想借青青的婚事往上爬的,但青青不肯配合,大家就心照不宣,不去接济她了。”“叶小姐家里不算高官?”唐蒄似是觉得惊奇,想起金萱嘉的家世又说,“金先生在政府里没有职位啊。”金萱嘉翻页的动作顿住,唐蒄这时才知道自己说错话,对这人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宋迤看一眼金萱嘉手里的档案,说:“叶小姐的生活很简单,只接触曲正和几个邻居,与人没有发生过冲突,只给唐蒄寄过信。”唐蒄暗自松了口气,赶紧就着宋迤给的台阶说:“这样说来,也有可能是叶小姐家为她选的那个丈夫,叶小姐的拒绝使他又羞又恼,一时冲动酿成悲剧。”宋迤几乎是在她说完的瞬间就说:“不可能。”金萱嘉看着还有些计较刚才的事,但也拉下脸来加入讨论:“叶家寻婿当然是往好的挑,被叶家看中的那几位本身条件不错,青青不要还有别人要呢。”“哦。那曲正还是嫌疑最大,叶小姐突然离家的行为太莽撞,给他造成了很大压力,”唐蒄心里没数,小心翼翼地跟金萱嘉搭话,“那上面还写了什么?”金萱嘉把那叠订起来的纸丢给她:“你来读吧。”
这就是有点记恨她的意思。唐蒄接过来,道:“……他们总是吵架,有时候女的还动手砸东西,男的喊得整栋楼都听得见。但是他们和好得也快,没有隔夜仇。”“换作是我我也不敢跟叶小姐撕破脸,要是她一气之下选择回家,我就会被千刀万剐。”唐蒄观察金萱嘉的脸色,“曲正怎么走都是死路,保持跟叶小姐的关系迟早累死,跟叶小姐分手叶小姐回家就会被叶家报复。”意外地,刚才还在生气的金萱嘉突然抬头问:“我对曲正了解不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档案上没写吗?”唐蒄乱翻几下,好不容易回忆起曲正的样子,描述道,“他嘛,是个邮递员,薪水不高,脾气不大,长相普通,也就十三个拳头高。”“青青因为什么才看上他的?”金萱嘉嫌弃地往后仰了仰,突然想想通了什么似的一拍桌子,“不对,他这么懦弱的性格,吃准青青不想回家就敢和青青吵架?”“他养家里人就很勉强了,再加一个叶小姐,不可能周转得过来。”唐蒄沿着这条思路推测,“是不是他们在家里因为钱打架,曲正气昏头不小心杀了人?”金萱嘉惊讶道:“打架?”唐蒄露出无所谓的表情:“你家里没打过吗?”“打是打过,是我二哥不好好工作,或者哪个姨娘同别人勾搭,”金萱嘉略显犹疑,“谁家会因为钱打架?”“还是那句话,贫贱夫妻百事哀嘛。”唐蒄长叹一声,复又笑道,“不过我爹娘感情很好,没出过这种事。”金萱嘉不安地拍几下裙摆,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扭头对站在身旁的宋迤说:“我想回案发现场看看。”“去现场要事先经过警官的同意,”宋迤面露难色,对唐蒄道,“你去找前边左转那个办公室里坐办公桌的警长,他是这里管事的,让他过来面见金小姐。”唐蒄跑腿多年,反应奇快地跑出门外。等到脚步声渐远,金萱嘉直言道:“你还怀疑她吗?”“她的不在场证明太好推翻了,那封信也有许多疑点。”宋迤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她沉吟许久,还是问,“如果唐蒄确是凶手,金先生还会想收下她吗?”“遇见趁手的刀,我爸只会更高兴。”金萱嘉半是玩笑地说,“她要是会杀人,你就真被比下去了。”35 ? 陋室空堂◎蒄——姐——◎唐蒄在决定搬出学校之前,找掮客看过许多间平价适应的屋子,有次恰好看到叶小姐现今所住的黄泥巷附近,因卧室狭小供水不足而被唐蒄一票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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