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这些被翻来覆去讲的东西如果放在三年前大概要比放在经历过这些之后的高中生身上要好得多,毕竟大部分人只对未知好奇,对于已经发生的变化已经没有多少新鲜感了。
严祈也垂着头,用笔在草稿纸上乱画。
“无聊。”
陈子牧给严祈传纸条,脑袋躲在书山后面准备闭眼睡觉。
“是有一点。”
严祈把纸条扔进书桌间的垃圾袋,小声回答陈子牧,“有几个点这个老师讲错了。”
陈子牧从一堆书里探出脑袋,问:“什么?”
“没什么。”
严祈摇摇头,继续在草稿纸上胡乱涂画。
和大多数人不同,严祈在第一次梦遗后,系统地学习过这些。
地点是,薄与铭的房间。
他很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梦遗是十五岁的某一个周末,他睡在薄与铭身边,早晨掀开被子却发现裤子上出现了黏腻液体,性器胀得疼,他坐在原地呆了好久,久到薄与铭发现他的不对劲。
发生任何事严祈都是先找哥哥,他习惯性去拉薄与铭的手,小声说:“被子脏了。”
薄与铭会解决他弄不懂的事情,在过去的时间里这条准则一直生效。
严祈身上重新变得清爽后,他捏着薄与铭的指节,突然发问:“我长大了对吗?”
薄与铭顿了一下,从严祈手里抽出手,把严祈脚上歪掉的袜子理好。
“还没有。”
严祈被带着坐到电脑前,开始观看纪录片。
纪录片一共六集,很长。
严祈看得很认真,第一集结束时,薄与铭关掉了电脑,他跟严祈说:“剩下的下周看。”
在薄与铭的陪伴下,严祈从纪录片里学习关于自己身体的所有变化,对他来说陌生又熟悉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最后一周的纪录片只有半小时,主题是性。
薄与铭进房间的时候,最后一集已经开始了,他原本不准备给严祈看这集,但他的弟弟做事很有始有终,他走过去按了暂停键,摸了摸严祈的脸,告诉严祈:“这集自己看。”
薄与铭去了小阳台。
严祈没有问这次薄与铭不陪他一起的原因,他很乖地坐在椅子上进行最后一次学习。
屏幕上的情侣最开始只是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看电影,对视的第五分钟,他们尝试着接吻。
七分十五秒,他们开始脱衣服,严祈发现他们身上贴了很多电极片,与此同时镜头切到了观察室,他延迟地反应过来最后一集纪录片的内容是什么。
薄与铭管他很严,严祈很少接触到不该看的东西,他第一次直面单纯的性,因为太过陌生又想要求助哥哥。
“自己看。”
严祈想起薄与铭的指令,半路停住,又坐回电脑前。
画面过于原始和直接,严祈发现自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在中文字幕上,他的视线从屏幕移开,一路上移,从书架到地球仪,再到窗帘杆。
从窗帘杆往下,白色的纱帘只拉了一半,薄与铭站在阳台,背对着房间。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衬衫,整个人和夜晚的颜色融在一起。
白天薄与铭去了研讨会,晚上回来的时候给严祈带了西边公园的巧克力熊。
哥哥看上去很累,严祈注视薄与铭被窗帘遮掩的背影,觉得耳边纪录片的声音倏然变小了。
严祈隐约听到窗外风声。
背部的黑色衬衫被吹得鼓起来,风过以后衬衫里的空气逃走,身侧的黑色布料被风吹着紧贴腰线,薄与铭身体前倾,小臂搭在栏杆边。
严祈扭头看了眼屏幕,纪录片已经快结束了,还有两分钟就要到常用片尾,严祈想要关掉网页,手快要摸上鼠标时,向右偏了偏。窗帘的遥控器就在鼠标边上,严祈在那瞬间忘记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鬼使神差地按下了窗帘开合的按钮。
乳白的纱窗全部收齐,薄与铭的身影从模糊一点一点变清晰。
严祈看到了薄与铭手指间的烟。
烟尾被风吹着冒着橙色的火,灰雾出现又消失。
薄与铭手指点了两下烟,手臂不再撑着栏杆,自然地垂在腿侧。
一个半月前,那只手臂揽着严祈的腰进入浴室,青筋明显的手给严祈清理,托着严祈的腿给他换了新的短裤,严祈记得哥哥的手指在他脚踝上短暂停留,穿好袜子以后,他和严祈说:“没关系。”
严祈从回忆抽离,后知后觉那时薄与铭手指的温度比脚踝处的高一些,贴在皮肤上很舒服。
他的哥哥哪里都长得很好,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很完美。手掌宽大,手指很长,骨节分明,严祈无数次贴在哥哥掌心获得安抚,无数次捏玩骨节得到照顾,薄与铭身上最细枝末节的地方都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逐渐被严祈探索,他的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严祈出神地盯着那只捏着烟的手,身体在记忆的刺激下开始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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