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藏不住火。跑前跑后忙了小半个月的殷清墟终于反应过来宋天河最近心情不虞,而且好像还在躲他。
至于宋天河不给他好脸色,殷清墟不仅不在意,还觉得欣喜。向他发脾气不是信任么,宋天河怎么不拿别人撒气,偏偏拿他撒气。
但反应过来,殷清墟也空不出时间去和宋天河促膝长谈。他心中念着,琢磨还需几日就准备妥当了,到时他和宋天河之间再有更多未说开的都会解决。
殷清墟知道他还有秘密瞒着宋天河,并非他不愿坦白,只是时日未到。他早计划好了,寻个好日子让宋天河知晓确信他的心意。
可惜,造化弄人。一连三日都见不到宋天河的殷清墟把计划抛之脑后,终于醒悟,和宋天河间的矛盾拖延不得。
他也不痴傻,想得出宋天河定是知晓了卧底一事。
哪处都未能寻见宋天河,书房又有侍女拦着。不安更加恣意地生长,殷清墟重活一世,心中便唯有宋天河。
前世那剑时常出现在他梦中,汗浸湿衣衫,惕息不止。这血色深埋于他心中,让他一不留神就痴狂疯魔。
宋天河若愿爱他,他尚且能控制一分;若不愿爱他,他是一分都控制不得。宋天河,他现今快要被那些坏想法淹没了。
不顾侍女阻拦,硬闯进书房后,殷清墟终于见到心念颇久的人。
“你来做什么?”
还来不及欣喜,冷水就迎面泼下。殷清墟怔在原地,左右动作都为难。
“什么?”
宋天河没应,低头处理自己的事务去了。
这是,将他遗弃了么?
方欲开口,又见宋天河冷漠的样子,几度启唇,旋即转身离去。
罢了,留着也惹你眼烦吧。
那边,宋天河心中也难受,强装冷漠已费去他不少力,低头什么字都没看进去。撑到殷清墟出门便脱力倒下,喘不过气,心里绞痛。他见到信,上面要殷清墟去六盘山。
他本自欺欺人,谁料殷清墟当真现身六盘山。
一旦触碰到爱便不愿放手,可背叛推着他逃。恨不彻底,爱也不彻底,两股情绪直争得他魂灵破碎。
“小河。”侍女敲响了门。“还好么?”
是林护法。
“不用担心我。”宋天河想多说些,让林护法放心,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语罢,屋内久无音。
殷清墟怀着股气疾行到山门,靠着树干,垂首。悬在身侧的手不住颤抖,他心里惧怕。
想疯,想暴露执拗的一面,想锁着宋天河,还想依偎,想取暖,想夜深处的闲适……
思绪乱成一团,自重生起躁动不安的念头此刻惊奇地静下来,长久来独占宋天河的想法突地消散了。
他害怕宋无河的冷漠,恐惧押着他,做不出解释来只好回家。宋天河若是审问他也好,可偏这幅模样。
生了间隙,闹一闹还有机会消去,闹都不闹又如何补救?
殷清墟想,没有声音的矛盾,他想逃。
宋天河也在流泪吗?
宋天河生他气就好,多大气都好,如何都比落泪好。他想着,复抬手,抹去眼角泪。
吾心独与汝盟。何时你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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