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黑桃仰着头望着白柳,他专注地观察着白柳,“你又变红了,白柳。”
白柳想说是因为喝醉了,但在拚酒的游戏里承认喝醉又让他莫名地不爽,于是他说:“——我有时候就是会变红。”
黑桃看着白柳:“什么时候?”
“是亲吻我,靠近我,还是我对别人说和你有特殊关系的时候?”
他只是单纯地列举白柳变红的情况,但列举完之后,黑桃后知后觉地说道:“白柳,你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变红。”
“为什么?”黑桃神色平静地凑近白柳,呼吸里带着热气和微醺的酒意,他执着地追问,“——是因为我们有特殊关系吗?”
“不是。”白柳顿了顿,他冷静地说,“是因为我讨厌你。”
“我和我讨厌的人靠近,就会变红。”
黑桃反应了一会儿:“你只有靠近我的时候才会变红。”
“你隻讨厌我一个人吗?”
黑桃不依不饶地追问。
逆神告诉他,人喜欢和讨厌的情绪都是有限而复杂的。
人一般都会同时讨厌很多人,也会同时喜欢很多人,但这些情绪通常都是短暂的,当一个人长久地隻讨厌一个人,或者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就会耗光这个人喜欢和讨厌的“情绪库存”。
这个时候,喜欢就会变成爱,讨厌就会变成恨。
逆神说,爱和恨都是人最极端最疯狂的欲望,难以更改,根深蒂固。
黑桃不明白白柳为什么讨厌他,但他觉得至少,白柳不会隻讨厌他一个人。
这样白柳对他的“讨厌”就是可以更改的。
白柳眼帘下垂,遮住了眼中所有情绪,他抚摸黑桃的眼睛,很轻很轻地说,酒液把他的声音浸得有些暗哑:
“是的,我在所有人当中,隻讨厌你。”
但我在所有怪物当中,隻爱你。
密林边陲
黑桃静了片刻,说:“我不明白。”
白柳懒散地勾唇笑了笑,他似乎觉得黑桃这个样子很有意思,接了他的话:“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明白你为什么隻讨厌我。”黑桃诚实地回答。
白柳从他怀里撤开坐在对面,抬手撑着下颌,眼里有种很昏沉的迷离,似笑非笑的:“你挖走了我的心臟,让我输掉了很重要的一场游戏,杀死了我最重要的人,这还不够我讨厌你吗?”
黑桃的发梢上滴落一滴酒液,他呼吸平缓:“你有过很多敌人,你现在的每一个队友都曾伤害过你,你也没有讨厌他们。”
“你不会因为简单的游戏胜负而讨厌一个人。”
“而且我并没有杀死任何人。”黑桃直视着白柳的眼睛,“我只是杀死了你藏了心臟的那个怪物。”
“我并不是唯一一个企图毁灭这个怪物的玩家,你周围的人,你的队友,都曾经尝试杀死过这个怪物。”
白柳冷淡地转过来脸:“但只有你成功了。”
“不,我没有成功。”黑桃凝视着他,“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怪物的心臟还因你而存活。”
他顿了顿:“我以为是你出了游戏之后,杀死了它。”
白柳的呼吸变得很轻,他的眼神一瞬间散开,垂下来的右手手指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不是。”
“……它是自杀的。”
“所以你不能将它的死归咎于我。”黑桃望着白柳,“我与你周围的这些玩家并没有区别。”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但你不讨厌唐二打,不讨厌你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也不讨厌之前对你有敌意的亚里克斯。”
黑桃脸上露出一种真实的迷茫:“你为什么隻讨厌我?”
白柳别过了眼:“——不要说得你好像多了解我一样,我们也只不过是第三次见面——”
说完,他起身要走,黑桃伸手紧紧攥住了白柳的手腕,不错眼地望着白柳,语气里有种不易察觉的郁闷:
“——为什么你要这样特殊地针对我?”
白柳垂落下来的睫毛颤了一下,他的食指不自主地往外扬,手背上的酒液顺着滑落下来。
“回答我,白柳。”黑桃的眼睛里就像是生长着一束暗色的荆棘,层层迭迭地挟裹着白柳下陷,一定要让他吐出那个藏在丛丛尖刺之下的真心答案,“——我有什么对你不一样的地方。”
但在白柳开口回答黑桃之前,小酒馆门口传来的巨大的动静打断了这个小角落的僵持。
震耳欲聋的口哨声,和一些尖锐的礼炮声从门口传来,时不时伴着一些惊喜又无法置信的大笑和调侃。
白柳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有游戏事件来了,先处理事件。”
“你还没有回答我。”黑桃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固执地挡在白柳面前,直勾勾地看着白柳,“为什么?”
白柳深吸一口气,抬头冷笑:“我就是讨厌你,没有理由,讨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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