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掀开帐篷出来,他斜眼看着轮椅上的亚历克斯:“是不是感觉怎么都阻止不了这一切?”
亚历克斯沉默了很久,才嘶哑地嗯了一声:“之前那些土着说,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我当时和盖伊笑了很久,但现在想来……”
“……神製造的这一切,或许只能神能停止吧。”
白柳垂下眼帘:“或许吧。”
亚历克斯顿了一会儿,突兀地开口:“我之前有想过,把自己试验的药剂用在这些人身上,延长他们的生命,希望他们能活下来。”
“但我发现,无论怎么延长,他们还是会死,但死后能动,变成了一具会动的,具有攻击力的尸体。”
亚历克斯的眼睫轻颤了一下:“尸体没有记忆,没有感情,没有灵魂,但是可以动,可以拥抱,也可以杀人,我觉得害怕,我觉得我製造了一种很可怕的战争怪物,我不敢告诉任何人。”
“除了盖伊。”
亚历克斯恍惚地轻笑了一下,眼泪从他的眼睫上滑落:
“他说,他不觉得这样的东西可怕,如果有一天,他变成了这样的怪物,他也不会觉得难过,因为那样死后也能一直和我紧紧相拥了。”
“战争会把这种会动的尸体变成武器,但相爱的人会用这种武器来拥抱对方。”
亚历克斯转头看向白柳,他神色空茫,好像在问白柳,又好像在问自己:“——我应该用这种药剂吗?”
白柳把住他轮椅的后背,平静地俯视他:“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亚历克斯攥紧手里的药剂瓶子,低下了头,自言自语:“如果……我不会用的。”
“这个世界上相爱的人太少了,药剂只能变成拆散他们的武器。”
白柳侧过头看了一眼帐篷,轻声说:“有时候拆散相爱的人或许不是外在的东西,而是其中有个人已经选择了和你不一样的道路。”
“而你阻止不了他。”
亚历克斯苦涩地笑了一下:“是的,白柳你为什么非要把这个真的导致我和盖伊分开的原因讲给我听?”
“你真是……又理智又残忍,要眼睁睁地看向自己的爱人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白柳,你根本不明白这是一种怎么样的痛苦。”
白柳垂眸说:“或许吧。”
他说着,推着亚历克斯的轮椅往外走。
恢復了的盖伊从帐篷后面悄无声息地钻了出去,他远远地回头望了一眼帐篷前,那前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地面上留下两道轮椅辙。
就好像他依稀听到的亚历克斯的声音是他因为太过思念对方产生的幻觉。
盖伊停顿了一会儿,头也不回地离去。
晨光微熹。
中心湖泊里的水面上布满了梭形的木製船隻,每隻小船上站着五到十个土着士兵,晦暗深绿的水面下突击一队的士兵携水雷无声无息地靠近。
凌晨六点二十五分整,所有潜伏的士兵在下水前都将手表调到了同一时刻,大战的轰炸首先从水面下掀起了。
在一阵人仰船翻之后,突击一队的人迅速撤退,开始沿着水流通往的河渠有序地埋伏其他水雷,阻止这群在中心湖泊的土着士兵顺着河道出击。
这是一场堪称完美的突袭,直到一场大雨来临。
后面的炮兵们顶着暴雨在雨林里装弹,原本可以引起巨大动荡的头一批次的几万枚炸弹几乎全都因为大雨的影响,在击中目标之前就被雨点打进了泥坑里,没有造成预期的效果。
而之前用水雷封锁的湖泊河道随着水位的急速攀升,造成的影响力也瞬间变小了,无数的土着乘着船隻往外衝,随着暴雨越下越烈,战事胶着了起来。
唐二打整个人像是从泥水里捞出来,半张脸都被淤泥给糊住了,他摸了一把脸,甩手抖了抖手边挂泥沉了半斤的枪,他用着不顺手,正想丢了换技能武器。
旁边的黑桃就用枪杆插过来,压住了唐二打想丢枪的行动。
唐二打回头,疑惑地反问:“做什么?”
黑桃的衣服也全浸泥水里了,脸上沾着泥点,衬得那些裸露出来的皮肤有种惊心动魄的白:“你和白柳是一伙的,是吗?”
唐二打迟疑地点了点头。
黑桃的眼睛在倾盆而至的暴雨里有种微弱的亮意:“不要用技能武器,拿着枪,我们回湖里。”
“我发现了尸体储备的点。”
另一头。
杀手序列的人坐在湖面上摇晃不停的小船上。
逆神在大雨和雷电造成的嘈杂声响里,几乎要把嗓子给喊劈叉了:“有找到尸体储备的点嘛?”
柏嘉木抹去下颌滴落的雨水,摇了摇头:“陆地上都搜寻过了,没触发明显的储备点。”
通常这种积分任务分两个板块,第一个是找到正确的积分物件,比如会动的尸块,第二个就是找到积分地点,要把尸块放进指定地点里才正式计入该队员的积分。
“尸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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