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孔旭阳席地一座,摆出了一副不怀好意看热闹的八卦表情:“今晚我还没听到一件让我开心的事情,白柳的记忆里都有什么恶心东西?你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杨志瞄了一样孔旭阳的脸色,斟酌着说了:“白柳第一次出现这个记忆折迭的现象是在十四岁,他原本是在一家私立福利院长大。”
“白柳在私立福利院受到了很多歧视和折磨。”杨志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受,他似乎是觉得冷,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那边的院长不喜欢他,常常用各种理由惩罚他,比如临时加大白柳的任务,然后说他没有按时完成家务或者学习任务,就在冬天的时候让白柳赤脚站在雪天的水桶里,或者让他在零下的温度里去凿冰清理福利院后面的池塘。”
孔旭阳眼睛微微眯起,愉悦地吹了声口哨:“一个标准loser的童年,然后呢?”
“但这些记忆不知道被谁人为地修改覆盖了,最终在白柳那边留下的记忆是他在一所管理严格,对孩子待遇很好的公立福利院里顺利长大到十八岁,并没有受过什么虐待和折磨,老师和院长对白柳也不错,只是常常为白柳的叛逆感到头疼。”杨志说。
“啧。”孔旭阳无趣地瘪嘴,“不被记得的虐待就没意思了,对人没有办法造成持续的创伤,白柳第二次记忆折迭呢?”
杨志的表情渐渐变得奇怪起来:“白柳的第二次记忆重迭发生在十八岁,他高考前的几个月。”
“高考?”孔旭阳表情里流露出得意和轻蔑,“白柳的高考成绩我们查过的,只有四百多分,比我低太多了。”
“看来就算是不知道被哪个来路不明的高级玩家大发善心给修改了记忆,免除了所谓的【童年创伤】,白柳还是烂泥扶不上墙,loser就是loser。”
“不。”杨志忍不住反驳,“白柳一开始成绩比这个还差,只能考三百多分。”
这下连孔旭阳都诧异了:“三百多?他是高中三年都没学过吗?”
“差不多吧,从记忆里来看,白柳上课从来不听,基本一上课就睡觉,虽然被他一个好朋友陆驿站摁着学了一阵,但很快就故态复萌。”杨志说,“晚自习基本全逃了,逃出去打游戏了。”
“高三的时候白柳还挨了一个重大的纪律处分,计入了檔案,被全校批评了,白柳的成绩在那之后继续严重下滑。”
“就白柳那个成绩,连总分数的一半都考不到,还有什么下滑的空间?”孔旭阳扬眉追问,“他受了什么处分?”
杨志说:“诱骗同校学生偷家里的钱赌博,械斗,涉及金额上万,差点坐牢。”
“最后对方家长没有报警,选择了私了,白柳被严厉批评之后向那个同学低头道歉,被记了大过。”
“本来白柳要被开除的,但当时他们学校两个优等生,年纪第一的方点,和长期年纪前十的陆驿站和校方说如果要开除白柳,他们就和白柳一起退学离开,最终学校权衡了之后,选择让白柳留校察看。”
“那个叫方点的,还替白柳担了诱骗赌博的罪名,和白柳一起被记了大过,两个人一起上了国旗台在全校面前念检讨书,几乎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了,逼得校方不得不留下白柳。”
”但这之后,白柳的分数下滑到了两百多,虽然没有好好学习,但也没有再生过任何事情,周围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去上个厕所回来课桌上就没了,寝室的床上也常年被人弄得脏兮兮的,泼各种水什么的,算是校园霸凌吧?”
“但白柳反应很平淡,他完全不在意,课桌没了就换个教室继续睡,也不管人家是高几,在上什么课,寝室不能睡就翻墙去网吧开通宵睡。”
孔旭阳啧啧啧了几声:“完全就是个混社会的。”
杨志的表情变得越发奇怪:“但这个时候,白柳的记忆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或者也不能说是人,这个人只有白柳一个人能看到,其他人都不能看到,像是一个伴生幽灵,或者是那种孤独到心里出问题的小孩会幻想出来的那种【只有我能看到的朋友】。”
“这个幽灵沉默地陪伴他,每天和他同进同出,白柳怎么赶也不走,每晚像条狗一样蹲在白柳睡觉的椅子前面守着他,偶尔会把头靠在白柳身上抱着他一起睡。”
孔旭阳嗤笑一声:“白柳的脑子出问题了是吧?正常,他这种经历脑子不出问题都是怪事。”
“……我也不知道是白柳的脑子出问题,还是我的脑子出问题,吃太多记忆还是混淆了。”杨志十指插入自己的头髮,扣紧,低着头恍然地喃喃自语:
“白柳高中时期末尾突然出现的这个幽灵,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朋友……”
“——样子长得和黑桃一模一样。”
孔旭阳失声反问:“……什么?!”
另一头。
白柳领着牧四诚,绕过堰塘,走过干涸的石桥,一路循着电视画面里的路径到了一个遍地坟包的荒山野岭。
坟包大大小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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