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最重要的两件事后,薛薛还剩一件事要做。
她去附近的银行申请了一个新帐户,同时到原开户银行,将里面大半的存款都转到新帐户去。
如薛薛预期的,在京市读书的四年,薛春安累积了一笔金额可观的财富。
有兼职赚的,有薛茂寄来的生活费,当然最主要的部分,还是薛孟武时不时打来的零花钱。
人比人有时候真的是能气死人。
薛孟武随手给的有时候减掉薛春安打工一年存的都还有剩余。
不过薛春安一分也没用。
她没什么消费欲望,奖学金就足以支应日常花销,户头基本处于隻进不出的状态,有没有薛孟武的“资助”其实并没有差别。
那是在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
现在,钱对薛薛就相当于保命符,让她有不怕和薛家撕破脸的底气,以便给自己争取更多时间。
“这样就可以了。”
“好,谢谢。”
虽然过程中办理相关手续的时候出了些问题,好歹顺利解决了。
就是花上一个下午。
不过很值得。
经理送薛薛出来。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都欢迎直接与我联络。”
接过对方名片,薛薛颔首。
银行位在商业区精华地段,邻近下班时间,川流不息的车潮与来来往往的人潮构筑出都市生活繁华而忙碌的一面。
虽然已经接近五点,阳光仍然刺目。
薛薛伸出手挡了下。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薛薛掏出来一看,发现来电人的备注是“妈”。
她将电话接起。
“安安啊……”是王小兰的声音。“妳现在在哪儿?”
薛薛看了眼身后巨大的广告招牌。“在市区,有什么事吗?”
“欸,妳……”对面传来交头接耳的声音,应该是王小兰和薛茂在商量什么,隔了十几秒后,才听她迟疑地道:“妳要不要先回家来住?房间我们都还给妳留着,妳……可以回家来住呀。”
翻来覆去的一句话,却让薛薛心底涌起一股暖流。
这是薛春安的情绪,她知道。
上辈子,薛春安在和路祈盛上床后,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待她回过神来想处理这件事,薛孟武已经和路家谈妥,由她代替薛明珠嫁过去。
路家之所以没有异议,除了这种事总是女方更吃亏些,主要还是因为路家当初就存着让薛春安嫁过来的心思,只是因为路祈盛的坚持最后才不了了之。
毕竟在路家眼里,虽然林溪云认了薛明珠做干女儿,可没有那一层血缘关系,薛明珠就是个外人,不过林溪云一时心善才舍不得罢了。
也是把持了一方经济的家族,自诩走在时代尖端的文明人,却又将教条刻在骨子里,不许质疑也不容挑战。
或许是因为薛春安的态度,上辈子在事情发生后,薛孟武没有与女儿针锋相对,而是和妻子一唱一和,逼得她不得不认下自己没有做过的错事。
同时,也让薛茂和王小兰失望透顶。
等她意识到自己选了一个最糟糕的应对方式,不能再坐以待毙时,事情已成定局,薛春安无力的挣扎与苍白的辩解反而衬出受了委屈的薛明珠有多无辜。人总是怜悯弱者的,她的一念之差,把原本可能相信自己清白的人也推远了。
于是薛春安除了接受现实,再无其他路好走。
这辈子,薛薛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即将面临什么困境,她在心中拟出两套剧本,一套是做出比薛明珠更弱势更可怜的姿态以博得同情。
人一旦同情另一个人,就会随之衍生出各种复杂的情感,只要处理得当,她就能用这份同情来得到父母的愧疚和路祈盛的爱。
无趣的剧本要呈现出精彩的画面,只能凭借演技发挥。
可是在和薛春安谈过后,薛薛就改变心意了。
薛春安不是这样的人。
温和的表面与柔软的心肠只是外壳,内里藏着女人坚韧的灵魂和不服输的精神,所以上辈子她花了七年的时间,陪在路祈盛身边,一点一点取代薛明珠的地位,同时也在薛家取得了话语权,而不只是一枚用来联姻的棋子。
持续了七年的夫妻关系,她步步为营,对路祈盛的感情早已非简单的爱恨两个字所能衡量。
可正因为如此,路祈盛这个人对薛春安而言重要,却不是必要。
真正令她难以释怀的,是自己只差临门一脚的“復仇”。
那将会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既然如此,薛薛决定换个方式。
活得更自由自在一些,同时……
“安安?妳有在听吗?”王小兰的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担忧。
“嗯,有呢。”薛薛回道:“妈妳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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