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世界应该是只有一次而珍贵无比的,一心求死的人,经历过什么?
沧月听见了最后这一句话,可惜她已经醉倒在了桌上,无法回答。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人吗?
明明,从前不是的。
从前,从前是什么时候
沧月的大脑缓慢地转动着。
从前
好像真的回到了最初的从前。
回到了金碧辉煌的悉兰王宫。
从她有记忆起他就陪在她身边。她叫他“皇兄”,叫他“哥哥”。
他对她有着最宠溺的眼神,最温柔的语气,包容她的一切,承诺永远陪着她,永远保护她,甚至答应她“将来要娶她”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
她毫不怀疑这一切,对她来说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她的哥哥是未来悉兰的王,她会陪他到达顶峰。
她以为会永远这么美好下去。
直到那一天,无数人围着她追着她,骂她杂种要她死,她才稀里糊涂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自己生来就是罪人吗?
为什么会这样?
她恐惧得瑟瑟发抖,只有他一直护在她身前。
“王子殿下,她不是你的妹妹!她根本没有悉兰皇族的血脉,她是卡伦卡亚的杂种!”
“王子殿下,我们奉命捉拿她,请你让开!”
一群人把他们围在角落,感觉随时就要短兵相接。
只见向来温柔的他对着他们厉声喝道:“退下!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伤害她!”
她好像从来没见他这么生气过。
到最后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拿出了一把匕首,问她相不相信他。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尽管那把匕首锋利无比,但她知道,他永远都不会伤害她。
她看到他分别割破了自己与她的手腕,鲜血顿时迸出,然后他将他们的伤口重叠在一起,启动密法。
他转身对那一群人怒喝道:“她现在也有悉兰皇族的血脉了!你们不准伤害她!”
这是她当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在密法启动之后她霎时感到有股巨大的能量冲进她的体内,她的幼小身躯根本承受不住,很快她便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再次醒来已经是九千年之后了。
她还是很虚弱,需要长期呆在培养罐中维持生命,期间也是经常处于昏迷的状态。
之后她系统觉醒了异能,被强制灌输了大量被筛选过的信息,被当作一个冷血杀手而训练,所有感情都仿佛被剥离了。
只有组织需要时她才会被放出来,十二天内完成任务后她又要立即回到培养罐中。
在培养罐是日子是如此的黑暗漫长,不见天日,只有他会来看她,帮她更换绷带,陪她呆一会儿,和她说说话。
可惜她在培养罐内连睁眼看清他都很艰难,也听不见他说的话,甚至忘记了他是谁
但他在的时候,她就会感到安心。
后来他很久没来了。
再后来她能够脱离培养罐了,她成为了别人眼中冷漠孤僻却拥有绝对实力的强者。她一出来便想找到他,却发现他们成了针锋相对的敌人。
但她依旧想找到他,她没有拯救世界的英雄主义,既然是敌人,那就找到你,然后击败你。
可惜似乎是世界末日的来临让一切都变得混乱无序,他们一次次地错过。
直到最后世界线才变得清晰,原来他们都在为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同样都做好了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准备,只是她在光明处顶住压力,而他在黑暗处背负罪恶。
在命悬一线往下坠落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那些被“培养罐岁月”冲淡的古老记忆,她好像再次感受到了小时候的温暖。
她以为她会和他一起死去,却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她以为终于能再次见到他了。
等来的结果却令她无比失望。
她记起了他的承诺,而他已经全然忘记了吗?忘记了他们的过去还是忘记了她?所以对她没有一丝牵挂,以至于最后连一句告别都没有留给她
他骗她。
即使她明白,他真的太累了……
即使她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可为什么,
她不甘心。
沧月在自己卧室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她睁开眼定了定神,随后竟发现自己脸上还有着未干透的泪痕。
她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失态过了。沧月从床上坐起身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尽花醉的后劲才从她脑中渐渐散去。
沧月想让自己更清醒些,于是来到餐厅,接了一杯冰水慢慢饮用。
隐约有说话声从前厅传来,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想来又是索罗斯和六翼在某些方面起了争执。
沧月对此早已司空见惯,喝完冰水后便径直出了宫苑,她现在需要的是面见百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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