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阴差阳错,她没有看到他们怜悯的表情。礼汀很自然地在这场幸福的幻梦里,当好她甜蜜的角色。所以即使她发现别人表情有异,也不会知晓。可能他们在此刻就算真的告诉她。江衍鹤和她不过泛泛。她也不会相信。之前和江衍鹤勉强称得上交往的所有女生都不会相信。人在执迷于自己相信的事物时,睁开双眼也能做梦,觉得自己是特别的,被上天眷顾的那一位。对于其他的一切劝阻的声音都忽略不计。只想情敌跟自己讲恭喜。从草莓园回家后,礼汀整晚睡得很不安稳。自从图书馆开始,连续几天都没有好好睡觉。她昏睡了很久,不知道醒来到底是什么时候了,窗帘拉下来,窗外漆黑一片,不见天光。礼汀费力地想撑起身,但实在没有力气。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有一些低烧,脖颈上的伤口从来没有好好处理,再加上体质偏弱,平时白到有些病态的脸色在发烧的影响下。面上潮热得有些不正常。“水,我想喝水”礼汀想伸手去探床头是否有水,她渴得厉害,嘴唇都微微开裂,但实在没有力气再去触碰到床头的位置。她意识昏沉中,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隐约凑近她。黑暗里,礼汀奋力想睁开眼睛看清那个人是谁,无奈迷迷糊糊看不清晰。“是你吗江”她轻声询问。那人身上没有染一丝烟草味,好像换了西装,正打算出门。他埋头看她,领带在礼汀胸襟前轻柔扫过。就在那一瞬间,她被人摁住下颌,强行固定在枕头上。“你——呜——”她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吻就落在她的唇间。凶猛强势,充满掠夺和独占意味。他几乎吻得她浑身发抖,舌尖掠过牙床,追逐肆虐。接着一颗冰凉的药片就被人送进她的嘴里。礼汀被苦得蜷起舌头,想抵触出去,被他尖锐的犬齿刺破,由于感受到血腥味,她试图躲开。惠泽又清冽的温水,也被那人一点点渡进她的嘴里。终于喝到了水,就像久旱的旅人遇到近在咫尺的绿洲。礼汀渴求地伸出手指,捏住他的衣角。那人不说话,吻走她唇边滴落的水,低头轻柔地在她脖颈和耳朵嗅了嗅,似是道别。“别走——”礼汀用尽全力扯住他的衣角,scabal的西服面料是真丝和羊绒精纺,在她手心滑过。她往上虚抓了一下,手指搭在那人的腕骨上。江衍鹤没动,任由她握着。但她没什么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即将离开,手指渐渐滑落。“你别不信我。”礼汀费力,尝试把自己的心声吐露给那个人:“我会陪”“你说什么。”江衍鹤凑近她,把她的手腕捏在手心,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哑声问:“你再说一次。”“我会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的。”礼汀眼泪从眼尾滚落进发梢里:“你相信我,好不好。”江衍鹤没说话。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礼汀都快迷迷糊糊昏过去,才听到那人淡淡的、似是叹息,回应她:“你会害怕的。”“我不会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礼汀认真回应道。江衍鹤单手她的手腕狠狠摁到床上,另一只手插入她被眼泪浸湿的头发,深深地吻了下去。他就像在发泄一样,肆意又激烈地去吻她:“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暴雨来临时的海燕,狂妄又迅速地掠过浮浮漾漾的海面。礼汀半翕着眼,看天花板上的黑暗。
她没有力气去反抗,因为在发烧,所以全身都很热。甚至一点有气无力地抗拒也没有,只是实在没有迎合的力气。“我知道你在骗我。”江衍鹤贴在她耳边说。隔了很久,他低声继续,艰难成调:“我会信的,这是你自己送上来的,不能怪我。”他说完,并没有观摩她的反应。脚步声消失,那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刚才的一切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礼汀手指抚摸自己的嘴唇,还有那人留下的湿润痕迹,是唯一和他唇齿相依的佐证,虽然只是喂药。她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揣摩透彻江衍鹤。她欣赏他春风得意的模样,见过他肆意冷笑的样子,也意外地发现他有脆弱的那一面。但是从头到尾,从教学楼到半山别墅,江衍鹤漆黑眼睛里究竟藏着什么,她始终没有看透。那是多么英俊的一双眼睛,不知道几代人举世无双的基因才会造就骨相那么出尘的脸,能让所有人想在神坛献祭,沐春风或迎东风,青云直上或引颈待戮。父母叔辈人才辈出,个个身价显赫,整整一座京域,任何事物,待价而沽。他为什么会在自己眼前这么痛苦。她完全想不明白,只能陷入黑甜的梦里。礼汀不知道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漆黑一片,气味有着让她迷恋的熟悉。礼汀适应了一下房间里的黑暗,努力撑起身来,她发现自己身处于江衍鹤的卧室。嘴角微微上翘,打量过那人房间里装修寡淡地色调后。她第一个反应,是检查自己的衣着是否完整。得到肯定答案,礼汀发现自己身边并没有睡过人的痕迹。江衍鹤并没有回来睡。得到他的尊重,礼汀心里却微微有一些失落。她仔细嗅着被单上他留下的气息,很淡的乌木味道。蜷缩起来,沉沉地闭上眼睛,试图再眯一小会儿。“为什么又走掉了,我明明只有你一个人了”她小声地叹了口气。那天的吻,恍若一场天亮就破碎地梦境。接下来几天,江衍鹤都没有回家住。他总是这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揣摩不透。这里明明是他家,却像一个旅馆。已经入秋,这几天天气降温,空气中有点寒露沁凉。礼汀整理了几套卷子塞进透明文件袋。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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