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鹤对她来讲就是真理。她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在船里,扶他坐在海岸边的茅草上,找好礁石后面的位置,给他挡住了风。那件风衣,礼汀并没有自己披上,反而把它盖在闭着眼的那人身上。因为担心他,赤裸身体一定更冷。湿透的裙子被风一吹,寒气入骨,冻得厉害。头发倒是快干了。被海风吹得像揉乱了毛的呆呆小狗。礼汀想,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了。万一坏蛋江衍鹤要是辜负她的话,以后自己再也不要对别人这么好了。她刚胡乱地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就看见那人披着风衣站起来了。“过来。”江衍鹤裤脚湿漉漉地滴水,他个子高比例又好,显得宽肩窄腰,肌理分明,修长硬朗。他眼睛懒倦地阖着。见她走近,抬起手,给她搭上风衣。掀起眼皮看她:“和谁打电话呢?”礼汀解释道:“我朋友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问我在哪里,担心我出事。”“谁?”礼汀声音怯怯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紧张:“就是一个普通朋友,路上认识的。”江衍鹤没来由觉得很烦躁,低头摸烟,才发现身上什么都没有。“所以那一船花,是他给你布置的,在约会?”讲完,他垂眼,笑了一下。礼汀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释。她很慌,害怕江衍鹤不要她了。又说出那种类似:“别烦我,祝福你们,告辞。”那种话。她手指绞着衣摆:“这个人,叫杨洵,是医生。谢策清和他闹了矛盾,所以我答应他出来走走,不想他误会我和谢策清的关系。”江衍鹤声线平而凉,也不看她。望着远处夜幕下的海:“为什么怕他误会,你喜欢他?礼汀急红了眼,慌忙摇头:“不是这样的,就是和他从市区里骑车出来,类似是朋友那种,一起走走,散散步。”“海里还一副想我操你的样子,舔我的手说这是婚礼。原来岸上还搭着一个,不对,医院里还有一个呢。”他弯着腰,闷声笑起来。本来肋骨骨折后,抽气一口气都疼。现在笑得无法缓解的时候,他简直痛不欲生。但他竭力放轻松语气,用一种浑不在意的声调说:“用他给你布置的花撩我,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地操完你,宣布从此为爱做三?”礼汀在他身边,慌张地小声解释什么,他都不打算听了。他明知道一笑就像自虐一样疼,但他就是想笑。phals说得对。她这种人,是没有心的。看到她一眼就痛,心想没有救她。被她报恩更痛,哪有毫无作为的救世主。现在痛上加痛,浑身就像被撞碎一样疼,稍微两天没看住,就搭上一个又一个。毁灭吧,想直接给她套个链子,想要把她关起来,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呼吸都被他操控着,眼睛不能看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想要她永远在绝望深渊里,害怕看见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崇拜神一样爱着他,不要别的男人救她。两人之间的静谧,被杨洵骑车过来的喊叫声打断。“礼汀,衣服我带来了,还帮你买了一件,s码的,你试试。”礼汀满眼都是沉默望着海的江衍鹤。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抱住他的腰,安抚他的情绪,和他讲一些道歉的话。她根本没有发现杨洵来了。对方骑了一辆摩托车,看得出来,急匆匆赶来的,后视镜上还挂着他打包来的海鲜。一摘头盔,问她:“我骑车帅不帅!喜不喜欢。”
礼汀慌死了,她脸红到了极点。心想杨洵为什么要问这种有的没的,更解释不清了。她完全不敢抬起头看他,紧张地接下他手里的纸袋。江衍鹤已经转过脸来,手插在裤袋里,低垂着眼帘,冷冷地看着他们。“你等我一下,我把衣服拿给他。”礼汀看向杨洵,轻声道了句谢谢。她从纸袋里,拿出一件浅灰色的连帽衫,摸了摸,很柔软,那人穿着应该很舒适吧。她被两个男人注视着,浑身不自在起来。低着头,往江衍鹤那里走。“睡过了?”那人眼神不善地盯着杨洵,问。礼汀在半路上,听到没来由地这句,吓得差点平地摔,“你说什么呀,怎么会。”“尺码。”江衍鹤没什么情绪,却盯得杨洵脊骨发凉。杨洵才蓦然反应过来。原来他揣测出礼汀穿s码,像极了暧昧关系后的熟悉。眼前的男人,似乎为了他的存在,不悦到了极点。杨洵接到礼汀的电话的时候。他还准备调侃她,一如既往地善良。哪有在海里捡一个人的说法,谁料对方着急又慌张,很快就挂断了。如今看来,这人的气质像极了打怪到最后,压轴出场的大佬。一副全世界和他有仇的感觉,冷酷,沉郁,危险,并非善类。“你是谁呀?”杨洵疑惑的问,他眉梢跳了跳,只觉得这人不好惹。礼汀走近江衍鹤,她这才发现对方是在按捺怒火,甚至没分心思给她。他眼里黑沉一片,就像乌云一样遮天蔽日,看起来对杨洵特别提防。“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和她,关你什么事?”杨洵疑惑反问,他看了一脸礼汀。她显然特别在意这男人的情绪,以至于眼睛里完全容不下别人了,紧张又爱慕地盯着他。真的就一副,他动怒,她就会献祭的模样。对比下午他和谢策清吵起来,她温柔规劝的感觉不一样。杨洵不高兴了,他皱着眉:“你怎么比那个谢策清还烦人,我中午就说了,我已经开始追她了,下午,她还和我约会呢。”他以为对方听到这段话,会像谢策清一样大喊大叫,狂热又幼稚。但对方尾音却沙哑又懒倦,仿佛置身之外一样。江衍鹤说:“恭喜。”他静默地呼吸着,没接礼汀递过来的衣服,像一头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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