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杀了他。”“我知道他有抽烟的习惯,我命令人把尼古丁的浓缩液提取出来,只要滴在他舌头上,高纯度的含量足够让他心脏麻痹。”“可是就在那一天。”江衍鹤站在背光处,整个人显得冷然肃穆,浸在回忆里的语气异常温柔。“家里的月光昙花开了,她给我发消息,叫我哥哥,让我观赏她拍摄的花。”那晚,监控断掉,漆黑走廊。他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框镜,迈开修长的腿,穿过狭长的廊道。他作为随时随地给自己准备着氰化钾,准备赴死的人。手里的尼古丁浓缩液算得了什么。被他们逼迫多年,江衍鹤残酷,冷静,彻底地疯狂。但是手机猝然亮起,他全身的血液似乎被凝滞,大脑里那根岌岌可危的弦没有被绷断。不能这样。礼汀还在家里等他回去。如果鱼死网破的话,他困在小房间里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江衍鹤在phals病床前站立了很久,直到天光。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有一点很确定,礼汀就是他的全部自制力。是他黑暗人生里唯一的救赎和光。停止回忆。他心里还是有几分余悸。感谢他甜蜜的小情人,拯救当时随时犯疯病不计较后果的自己。回到现在。江衍鹤的表情在青蓝的烟雾里模糊氤氲:“那一刻我知道,我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了,我要一步步偿还完他的罪孽,然后毫无负担地拥抱用清澈的眼神看我的人。”江衍鹤掐灭了烟,静又沉郁地说:“最近顾天纵去探望phals,发现他的手脚都能活动。我问了专职护理,他们也早就发现他能睁开眼睛,虽然维持的时间极短——我想不久以后,他就会彻底清醒过来,询问我行踪,要我做他最锋利的那把刀。”霍鸿羽等待了很久,都没等到江衍鹤继续说话。他有些渴切地想帮助他:“小鹤,我和莫浠能为你做点什么吗?”“没有什么是用钱解决不了,我可以利用许轶,让许兴舟注资朱鄂,从而摆脱他们。”江衍鹤:“但是phals不一样,他受我爷爷所托,把我当成他的毕生杰作。对我来说算是劫数,也是恩情,用钱解决不了。我必须要回赠一个同等的大恩。”霍鸿羽微眯了一下眼睛:“小鹤,你打算设计他?”他感觉自己血液都燃烧起来了,真不愧是江衍鹤啊。永远狠戾,清醒,以牙还牙。那人微弯嘴角,垂眼露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我要把他扳倒,绝非易事,但这些年我已经搜罗了他全部的罪证。”“我并不想陪他一分一秒地耗,等他清醒,下床指点河山,再来部署的话就太晚了。走私违禁品,对养老院放火,甚至设计害死梁叔,还有其他的,桩桩件件,我都找到了证明人,梁叔蛛网膜下腔出血的事,我甚至找到了收养梁叔遗孤的京都叶家”“目前万事具备。”江衍鹤摩挲着手里冷硬的金属打火机:“明年礼汀就毕业了,我必须保证她不受一丝一毫的威胁,毕竟清算phals在董事会的党羽,我想陪她去英国留学,暂时避一下锋芒。”“所以国内,你必须撑起你爸的企业,联合顾家莫家,拉拢京商商会的所有人,把我捧成京商主席。”江衍鹤:“撇开给朱鄂融资的上百亿美元,我的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从来都是为我所用的,我需要彻底绊倒他们所有人。”霍鸿羽知道那人一向是个笼络人心的厉害角色。他笃定地点头,示意自己能做到。江衍鹤对着虚空,有些怅惘地补充了一句。他漂亮的瞳孔漆黑深邃,外弧充斥着瘠薄的银白,像被吞噬掉的欲望和罪孽。“老师一直都渴望我成为他的杰作,我怎么舍得不满足他呢?我要亲眼看他折堕在愧疚和绝望里,至死方休。”霍鸿羽遍体生寒,眼前的人阴晴不定,充满危险,令他畏惧。但那人永远不会伤害亲近的人,一丝一毫。他一直坚定不移地笃定,江衍鹤孤勇地走在一条无人涉足的荒野之路上。远处是自由。自由的名字,叫礼汀。礼汀和孟丝玟没接受私人驯马师的指导。
马场是江衍鹤替她买下的,主要这里距离两人的家很近。明明整个马厩的马任由她随便挑选,但礼汀什么也没有选。孟丝玟问她要不要换裤装,她轻柔地摇了摇头。她被孟丝玟扶上马镫,然后乖巧地坐在上面,长长的裙摆散落下来,像从城堡里逃出来的公主。腰身是丝绒款,下面的网纱遮住了雪白的腿。孟丝玟拍摄综艺时,在康巴草原一带学过骑马,她能简单控制住温顺的成年马。她帮礼汀攥着缰绳。两人稳步又缓慢地走在室外马场。棕色马是这里的赛马,鬃毛有一点点刺手。礼汀扶住坐鞍,和孟丝玟聊着天。孟丝玟踩着阳光下的影子,开口道:“我和霍鸿羽分手了。很奇怪吧,之前他对我态度很恶劣,我都能和他和平共处,现在却分手了。但我是真的真的和他没办法继续下去了。”“我明白的,离开往往是生活中崩溃的瞬间叠加起来的。”礼汀斟酌了一下措辞:“我知道玟玟是一个很感性的人,霍鸿羽确实有很多地方忽略了你,所以我理解你的决定。”“我们在日本的时候,高琬经常用他的手机给我发消息示威,但我当时不喜欢他,所以根本无所谓。后来有一晚,我拍戏拍到深夜,他应酬回来,满身酒气,和我一起的时候含糊地喊了一句高琬的名字。”孟丝玟自嘲地笑了一声:“那一刻我觉得,我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工具。可能是我的性格太敏感了,我能感觉到他越来越把我放在心上。那种重视很小很小,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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