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所有人都好奇,他唯独看中这匹织锦,是不是真的对眼前的女人,怀揣着某种无人知晓的爱意。“我带上了记录档案的随行人员,能邀请他陪同在我们左右吗。”江衍鹤问。“当然可以!”“我也要去,阿鹤,看在我之前帮你拍下几件艺术品的份上,能让我也去听听织锦的历史吗?”朱茵敏已经挂上了标准的微笑,礼貌地向闻舒言伸出手。她示意女人上前几步,离开江衍鹤左右。“朱小姐看起来很紧张江少被我抢走,我看上去很像会迷惑他心神的类型吗?”闻舒言笑着地碰了碰朱茵敏的指尖,随即转向江衍鹤:“江少,不知道,你是不是早已经有了钟意的人呢。”“之前拍下的孤品,都是上世纪的春雨天,诞生的。”江衍鹤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转身看着灯光里展览台上的织锦。蒋嘉禾看不见江衍鹤说这句话的神情。但他察觉出了一丝别样的情感。虽然这个男人三言两语,就能让眼前辅助他拍下心仪孤品的两个女人悸动。他的语气缱绻又湿润,似乎他迷恋的根本不是那些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他只是着迷那个潮湿又悠远的春天。他复刻不了,也无法走近,只能收集同天产生的物品,进行无人知晓的怀缅。真的有这个人存在吗。至少蒋嘉禾陪伴在朱茵敏身边那么多年。从未见过那个人和另外的女人,有过交集。他对朱茵敏,更是疏离地过分。那年跨年的寒冬,中目黑下了簌簌落落的雪。杨舒彤买了最早的一班飞机。落雪天气,礼汀穿着白色水貂绒毛短大衣。等在机场接她,手里装着热可可的纸袋。她美到和周围行色匆忙回家跨年的人,完全不是一个图层。杨舒彤是编剧,经常会做大量阅读。包里还有一本浅紫色封面的《鱼没有脚》。书页间被她勾出来一句话:“蓝色的胡纳湾在每一道峡湾和水湾里,鱼在深海里静静地游,它们的血很冷,它们几乎对生命一无所知。”这句话用来形容礼汀,再合适不过。礼汀雪白的腿在落雪天气,也裸在外面,只着白色长靴。路过的女生大多穿着60d的袜子,而杨舒彤穿着两件保暖毛绒秋裤。她不好意思询问对方是不是很冷。因为她发现礼汀手指尖拿着的是冰茶,是一种调制的酒精。礼汀简单介绍说,东京盛产蜜多丽蜜瓜酒,混着白朗姆和龙舌兰,味道清爽微涩,喝完会微醺,能伴随入眠。杨舒彤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师父那老爷子,剑道馆的会场到底在哪里,兜兜转转找上来这里度假的你,真的打扰你休息时间了。”礼汀云淡风轻,细声道:“我没有什么牵挂,在哪待着都是看雪,正好我也对剑道感兴趣。”无论杨舒彤说什么,对方都会耐心听她说完。礼汀的长相堪称艳绝,像古书典籍里,朝飞暮散的雪露泡影,恍若电光火石间就会消失。这么好的人,她在自己身边停留得久一点,都是命运对自己的厚爱。拍完《永昼》,杨舒彤和导演在剪辑师旁边闲散聊天。两人聊起那些惊鸿已逝的美人,都认定世人的趋势若骛,其实是一种大难临头的病灶。就像当初拍摄风月片,举世闻名的方兰洲。如果不是当初的舆论,都把她当成“欲女”,往绝路上逼,她绝不会那么悲观地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杨舒彤知道,方兰洲拍摄的《蜜果成熟时》,就是老师编写的剧本。所以赵昊天在听见方兰洲女儿礼汀的名字时,才会如临大敌。眼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比当时的方兰洲还要美。两人上了出租车。杨舒彤实在是很痴迷于礼汀的一举一动。在傍晚的车厢里,周围的商店街温馨地亮起暖光。
杨舒彤看着礼汀冰茶里的冰块,她打了一个寒颤:“我记得有一首歌里唱的‘要是回去,没有止痛药水,拿来长岛冰茶换我半晚安睡。’就是这种茶吗?”“是。”“那这个不能叫茶,要算成调出来的酒了。”杨舒彤探身看了看杯子。“里面都是加的烈性酒,确实会让人犯困。”礼汀漆黑的眼睛里,有很浅的光晕,就像燃烧的雪山:“你看起来不太能喝酒的样子,所以我才给你买的热可可。”“我能喝酒!”杨舒彤自证道:“之前熬夜写剧本,咖啡喝多了,不怎么睡得着,正好喝酒中和一下。”袋子里的那杯长岛冰茶,渗出微微地蜜瓜香。和礼汀一样的酒,把杯子抱在怀里,都会让人感觉到欣喜。这两个月,杨舒彤都呆在北京,礼汀的家里。她每天都会把房间的灯点亮,晕黄的光线照耀着房间每一个角落。房间有一把梨花木制的高脚椅。她经常会想象礼汀像狐狸一样蹲坐在椅子上的时候,黑发散落在冷白伶仃的肩头,瞭望着远处繁弦急管的北京城。对方真的好美。她抑制不住自己不去幻想她。不是爱情,就是一种很病态的好奇,想要模仿她,想去了解她。礼汀就这样,经年累月地孤身一人留在这个城市吗。多少个日落月升。不拍戏的话,她就一个人在家呆着。漫漫长夜一个人熬。她不会感觉到孤独吗。杨舒彤正在思绪纷飞间。剑道馆的会场到了。周围有三三两两,穿着浅灰色工作服的维修人员来往。杨舒彤日语不太好,捏着冰茶杯子,看礼汀帮她换入场牌。礼汀和工作人员交涉,又回头讲述道:“他们说,大雪压断了电缆,晚上会场里,可能会出现短暂的供电应急,让我们不要慌,要是四周陷入黑暗,就好好地在看台上坐着,电力会在几分钟之内恢复。”剑道馆的主会场,灯火通明,大而广阔。装修是标准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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