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任由他的唇,在她皮肤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痕。礼汀很柔地摸了摸他的黑发。她很宠溺地接纳着,单独属于她的神迹。男人却以为她在献祭,又浓烈不安地继续留下吻痕。杨舒彤在迷糊中,感觉到礼汀回到了会场。礼汀身上有一点微微的血腥味,和烟草混着雪松木的香气。澄明的灯光,散落在礼汀的发梢,和唇边,让她水红的唇,显得有一些微肿。“小汀,你不知道,刚才赵老师,在大庭广众下尿湿了下半身,听说,他是被藤原先生的竹刀吓得。”“听说他的竹刀挑破了他的剑道裤,光溜溜的难堪极了,外面围着好多记者,我想老师应该晚节不保了。”礼汀忽然淡淡地笑了,她说,是吗。杨舒彤看着吵闹的会场:“我们陪着师母一起离开吧,我真是一杯倒,怎么一碰酒就醉啊。”本来观众席有人吆喝着报警,要去警视厅做笔录。结果被狼狈的赵昊天否决了。他已经够难看了。可能接下来几天,日媒都会报道他学剑道被吓得失禁的场面。赵昊天心里很清楚发生了什么,比起那几个死于意外的人,他只是社会性死亡,已经很庆幸了。剑道老师藤原脱了护具,很惭愧地对赵昊天道歉。“刚才是我没有把握好力度,让您受惊了。”但是赵昊天知道,刚才的战神,和眼前和自己同龄的中年男人,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为了验证心里的可能性,他用日语问道:“您知道,方兰洲是谁吗?”藤原倒是洒脱回应:“我年轻的时候,还把这个大美人当成女神,挂着海报膜拜呢。”他的回答滴水不漏。的确,方兰洲在很多人眼里都是这个形象。但是对方不可能为了方兰洲,刻意报复他呀。刚才发生的事情,另有其人不假,绝不是藤原出手。可是赵昊天哑巴吃黄连,没办法问出口。赵昊天的妻子,也吓得不行。这场黑暗太长了。开灯的时候,她丈夫的血混着尿液,被一群人围观,实在太过丢脸。她看到的那一刻,完全晕厥过去。太尴尬了,不知道怎么面对。还好,礼汀和杨舒彤扶起她,往车厢走。一路上,礼汀温柔地安慰着情绪崩溃的赵昊天妻子:“我和杨小姐会陪在你身边的,不用紧张。”“实在是麻烦礼小姐了。”师母把买来热饮和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的礼汀当救星,感激涕零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好的人。”倒是杨舒彤发现了礼汀指尖有细密的红痕,一路延伸上去。“这个是吻痕吗,在机场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她小声询问,语气揣着疑惑。“只是冻伤。”礼汀没有任何情绪,扭头望着窗外的雪,簌簌落落地落在下目黑的长河中。杨舒彤在心里腹诽自己:“对方那么不染凡尘的人,又没有接触过任何男人,是怎么会揣测吻痕玷污她的啊。”“对不起”“没事,我习惯被人误会。”礼汀轻描淡写:“困的话一切交给我,你好好休息。”这下,杨舒彤更加愧疚了。医院里的赵昊天,在妻子拆开精致的包装纸,拿出礼汀送的翡翠的瞬间。他不禁浑身发抖,两眼发直。“你为什么要接受这种东西!”
赵昊天凶恶地质问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妻子还在夸赞礼汀,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崩溃。“这不就是个翡翠的镇纸吗,你在害怕什么?”埋怨丈夫给自己丢脸的女人,有些生气地表达不解。“啊啊啊啊,有多远拿多远,还嫌我今天出丑不够多吗,国内外的媒体都在报道说我,廉颇老矣,大小便失禁。”赵昊天近乎疯狂地咆哮道,撕扯自己的头发,像崩塌的高楼:“三十年前,我为了收视率,在李宴山的授意下,写了镇纸进入身体,方兰洲神魂颠倒的情节——所以你觉得隔了三十年,她的女儿礼汀,亲手把这个翡翠镇纸送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翡翠镇纸价值几十万呢,你别发疯了行吗?”女人嫌弃他丢自己的面子,并不认可他说的话。“我疯了,我疯了,我像李宴山和戚诺一样疯了”赵昊天喃喃道:“是不是当时我不拍摄《咽喉》,忏悔当时的所作所为。现在我就不只是躺在病床上,社会性死亡,而是真正地去死。”“你发什么疯,礼汀是多么纯挚美好的小姑娘,我的车里还放着她送的燕窝羹,是你愧对别人的母亲,所以才如此草木皆兵。”赵昊天的妻子烦不胜烦:“你自己先在医院静养吧,我也不想陪你折腾,明天一早的班机,我先回国,免得和你走在一起,我都嫌丢我的脸。”自己相携半生的老婆,居然在媒体的轰炸下,觉得自己丢脸。赵昊天浑身冰凉。之前的推测没有错。他不信她真的像传言一样,剔透得宛如春冰。礼汀什么都不依傍,能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站稳脚跟,并不是等闲之辈。她就像一朵罂粟花。这个女人,老谋深算如他,没办法揣摩透她在想什么。也没办法逃脱宿命的审判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小汀,你哭了?”目送师母上楼。杨舒彤睡得迷迷糊糊,看着礼汀眼睑下,有一些潮湿的水渍。“是雪融化了。”礼汀看着远处的目黑川,语气很轻又怅惘:“入春,水鸟就会停泊在汀畔。”“那小汀呢,是在等《永昼》夺奖,还是等着一个人呢。”“我什么都没有等。”她的人生一直是荒唐的永昼,一丝可以喘息的阴影都没有,暴露在光下,在所有人的眼睛里,被关注,被诟病。只有孤鹤经过,留下一抹很淡的虚影。可她不能仰头,去探他的飞行轨迹。一次也不能。--------------------还有一章永昼的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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