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册立了一位罪臣之女为妃嫔,还令她无事不得离宫。李贵人顿时好奇,想着能令皇帝入眼的女子究竟是何种人物,她定要好好拜访这位姐妹。
奚婕妤所居的宫殿是临华殿,她简单打扮了一下,就带着宫人们前往拜访。流霜在她离开之前还拦住了她,“娘娘,您为贵人,以尊就卑,于理不合,应让婕妤来见您。”李贵人不在意地任由宫女插进一根玉钗,“她被命令不能离殿,那只有我去见她了,在意这种尊卑干嘛?”流霜只好由着她去了。
奚朱见是用着堂妹的身份接下册封文书入宫的,名为嫔御,实为囚徒。纸与笔亦被禁绝,他平日就穿着裙裳逗弄那只白猫,夜里则进入带来的宝镜,为女儿调养魂魄,更是为了将死的景元琦修筑囚禁她的泥莲之狱。
“娘娘,李贵人来了。”
奚朱见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笑,“跟我一起去拜见她。”
他还未长到某几世中年男人壮实的身形,正处于刚脱去稚气的青年时期,穿起女装来,雌雄莫辨,难分性别。奚朱见很是满意镜中的自己,不为奸臣,亦作奸妃,这一世博个祸国殃民的名声,应该不是很难。
“奚女善见过贵人。”李贵人还没来得及惊讶他的高个子,就听见他自报家门,声音娇媚轻柔。
李贵人努力定了心神,不免紧张道,“不用多礼,唤我定姿便可。”
奚朱见的动作僵滞了一瞬,不过便很快反应道,“娘娘厚爱,妾谢过贵人。”
他望着眼前一脸单纯的少女,忽然想起来,第一世,李定姿是被册立为皇后的,那为何这一世只是个贵人,其中的变动出自哪里?一发动全身,原始的因果,估计已面目全非。
李定姿干笑了两声,“这是哪里话,你我姐妹不必如此生疏。”皇帝这几年来虽只有她一个,却长年不召幸她,她前来还是为了揣摩一下奚女善的独特之处,看能不能抓住他的心,获得圣宠。
被她偷偷留意的“女子”脸上多了几分玩味之色,“姐、妹?”
奚朱见的声音一改柔媚,变得有些低沉。
李定姿手中的金杯滑落,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奚朱见,“你!?”
特意暴露男声的奚朱见靠近了李定姿,活脱脱蛊惑君心的妖媚宫姬,他吐气如兰,“娘娘有所不知,陛下好龙阳,你我应是兄妹呢。”
在一群几乎呆滞的宫女中,流霜见状不对,连忙把李定姿拉到自己身边,“娘娘,我们赶紧离开。”
李定姿坐在软辇上,女人,哦不男人的话犹在耳旁,“陛下好龙阳……你我应是兄妹……陛下好龙阳……你我应是兄妹……”
她抓住自己手,欲哭无泪,自己家中的大兄长不就是好龙阳,三十几岁都没碰女人,只爱魁梧男子。她还想借着地位生皇子当太后呢(这几朝来皇后都没有好下场),怎么好龙阳的男子,一个成了兄长,一个成了夫君呢!
奚朱见宫中都知道娘娘是男人,也有一些寂寞难耐的宫女见皇帝不来想拉他上床,但奚朱见都拒绝了,他是准备当妖妃,但不准备当宫人的消遣物,而且自己被囚禁,保不准身边有皇帝的眼线,碰了皇帝的女人那可不妙了。
前几日,景元琦来过临华殿。乖娘见熟悉的身影掀开珠帘,一下从父亲怀中飞到她脚边,再伸着腰爬上去。
景元琦愣了愣,还是把几乎大了一圈的白猫抱在自己怀里。乖娘蜷怠缩在女人的臂弯中,它一双紫眸望向父亲。奚朱见并未阻止,“臣见过殿下。”
她的手搭在乖娘身上,看着他穿起妃嫔的衣裳,不禁皱眉,“我会劝说陛下,你先住在这里。”
奚朱见听闻,哈哈大笑,“公主,陛下他如今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乃口含天宪之命,可不是事事依赖您的弟弟。”
他怎么没想到,她连自己的弟弟都勾搭上了。多可笑,他为曾经的君主劳费心神,不顾便嬖的恶名,到头来,却是这个结果!
景元琦毫不在意他的讽刺,只是皱起眉头,接着自己的话,低头瞧着猫儿,“乖娘她……怎么样了?”
亏她还算有良心,还知道问女儿。奚朱见心一紧,怕由着她关心乖娘转到自己身上,怕自己分不清前世今生,怕自己还留恋着她施舍的一丝温情。
“她一切都好。”
他随便敷衍着。她会不会继续追问?他装作随意窥了她一眼,只见她沉吟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他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失望
景元琦未再逗留,不过走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口,她总觉得他这副模样很是熟悉,但实在想不起来。
“即便如此,你也无需穿得如此隆重,简单着衣梳髻便可。”
他摸了摸头上的簪钗,扬起极其恶劣又勾魂摄魄的笑容,“本宫终归是陛下的宠妃,怎能故作哀怨弃妇之态呢?”
今日随意穿着绿襦粉裙的景元琦颇为无语地,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后离开了。
奚朱见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再度将飘至君主身边,而自己一无所有,只有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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