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宋律只能暂时放下困惑。他在江临背后站定,从拉开半扇的窗户往外看着夜里格外热闹的城,而后一垂眼睛,视线落在江临赤裸的并拢的双脚上。
“不是说马上要进组?还能这么折腾?”
江临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仰头,视线顺着宋律的视线往下落在自己脚上,他这才恍然大悟似的,用手背碰了碰自己光裸的脚,最后还因为没有防备而被冻得僵硬的双脚吓得一激灵。
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要起身的计划。
他坐在原地,身下是柔软干净的地毯,肩头披着长外套足以将他周身的位置稍微保护起来。他就抱着膝盖坐在那里,看着外面隐约的光亮,慢悠悠地说:“我做了一个新的梦。”
梦境这种在少年人眼中多少带着些光怪陆离色彩的东西,江临提起的时候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厌恶。毕竟他常年被梦魇困住,今天不知怎么的,糟糕的梦境又添一种,叫他就连刺激宋律都提不起精神来。
他感觉到宋律在他身边坐下了,甚至还很是自觉地从他手边拿了没有关的烟盒。他顿了顿,听着熟悉的咔哒一声火机响,不消半分钟,房间里的烟味便更重了。
月色过于朦胧,江临半眯着眼睛看出去,几乎要产生一种自己和宋律可以和平相处的错觉。他舔了口干涩的唇瓣,听着宋律问他是什么梦,斟酌了一会儿,这才低声道:“我梦见我生病了……”
“一开始只是摸到皮肤底下有一个硬点,就在最下面的肋骨的位置。但是很快,它长大了。皮肤变红,最中间被撑出一个明显的脓尖。然后我是怎么想的呢……我可能就是不太喜欢,就想伸手挤一下……”
“结果肚皮整个裂开了,而且不止一道,翻出来的也不是脓血或者皮肉……就是黑漆漆的,黏腻还带着恶臭,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其实就是、唔……”
冷不丁被宋律按进怀里去,江临差点要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反应不及,冻得麻木的面颊紧紧贴着宋律的火热的胸膛,眼睫颤抖之际看见那块皮肉上还留着晚上上床时自己弄出的痕迹。
宋律动作很快,江临只来得及一手将香烟高高举起。他屏住呼吸不敢吸入宋律身上的气味,只感觉到宋律用下巴抵在他头顶,啧声感叹,“还不赶紧闭嘴?”
宋律语气轻松,但实际上面色已经很是难看了。因为就算后文被他堵住,他也知道江临没能说出口的究竟是什么——
“或者其实就是我”。
在这个被人遗忘被人抛弃的房子里,逐渐腐烂的我。
“你还跟以前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听见这话,江临想都不想,一把将宋律推开了。他拧眉瞪着宋律,却不想宋律不为所动,甚至还很是放松的抽了口烟。
“你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生活。”
说着,宋律四处看了看,最后将烟灰抖在了江临脚边已经被烧黑的那一块地毯上。他垂眼看着火光很快堙灭,低声道:“所以那时候为什么要把管家他们遣散了。”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自以为是。”
江临满脸厌烦,很快撑着地毯起身。他拢了把外套,居高临下地看着宋律,眼里满是讥诮:“你就没想过是他自己想走了?”
“他说对不起我,已经留不下去了,那我能怎么办?我说我一个人没办法生活的,你看着我长大,就应该看着我到死,这样吗?”
江临转身走了,宋律一个人坐在原地,愣了很久。
他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关注在这栋房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老管家不一样的。
在周沉出事之前,房子一直是老管家在打理。那个时候,就算只是花房里的花在不同寻常的时间凋零,老管家都会上心。
——
白天江临在家里看剧本,宋律很自觉,没被赶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上午十点多,他拉开窗帘坐在了面朝落地窗的沙发上。那里视野极佳,可他看了不过几分钟,便又控制不住转头看坐在桌边的江临。
“这么大的房子,你怎么收拾?”
“……”
江临面无表情,一把将剧本合上了。他将手里的本子放在旁边那高高一摞上,转头看宋律的时候眼里的嘲讽快要满溢出来,“我们是可以闲聊的关系吗?”
“那不然呢?”
宋律理直气壮,不顾江临被他的话气得憋闷,索性趴在了沙发扶手上,“之后还有很长的时间,多增进增进了解也没错吧。”
江临差点要倒吸一口气问谁跟谁有很长的时间。他满脸厌烦,但看宋律那副不打算放弃的样子,又一偏脑袋,“你不用工作吗?”
“被除名之后就是混吃等死了,反正公司有我没我差距不大。”
宋律满脸坦荡,回答完了江临的问题,一扬下巴冲江临示意,“到你了。”
“……我哥会派人过来收拾。”自觉有点吃亏,江临语气依旧算不得好。他转身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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