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疑虑变成不可置信之情,催促着她疾行两步,抬手抚上段逸宸的手臂。
“逸宸”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眼眶也变得湿润,攥着他手臂的手越扣越紧,仿佛眼前的人下一秒就会消失。
“你回来了何时回来的?”
段逸宸看见自己母妃的反应,惊讶之外一个猜想击中了他。
莫非是莫非她看出了自己曾被冒牌货取代之事?
这个猜想让段逸宸深吸了一口气,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真伪,却顾及着周围七七八八的随从,凑近了在姜宛竹耳边轻声答道:“年后,春猎之后。”
若是真的,那他在这世上尚有一名至亲之人可以倾诉心中的困苦,可以将秘密和盘托出。这样的欲望几乎让段逸宸不愿去顾及他若是猜错了的后果。
姜宛竹听了他的回答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柔和又坚定,并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掌,随后转身,领着他去了内屋。
午膳时,姜宛竹一刻不停地往段逸宸碗里夹菜,并不断念叨着“这可以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段逸宸无奈地笑了笑,“您记错了,我小时候从来不吃蘑菇,还为此挨过几次骂呢。”
姜宛竹举着筷子停顿了几秒,随后一起跟着笑了起来,眼角甚至笑出了泪花。她用手帕抹了抹眼角,道:“是我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母妃还和从前一样,同我上一次见您时没有什么分别。”
姜宛竹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不需要更清楚的解释,也不想寻求段逸宸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只要结果是她的亲子回来了便好。
用膳后,姜宛竹屏退了下人,只留了自己最信任的宫女与红袖。
段逸宸看着眼前不断堆叠的饭后甜点与茶盏,难得感到一丝手足无措。他刚想出声拒绝,姜宛竹又搬了一叠书到他面前,书页里夹着的灰尘簌簌落下,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甜点。
“这是我近些日子读过的书,一会儿让人替你搬回去。每日都要记得,若能作些读书笔记更好,下次来看我时记得带上。”
那叠书几乎有他半人高,段逸宸张了张嘴又闭上,看着姜宛竹眉间带笑的模样,接受了这份好意。
在他的视角里,自己不过是昏睡了过去。但在母妃看来,这是实打实地过去了五年,五年里对于再次见到亲子归来的希望一点点破灭,被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占据了躯壳,这是何等的打击。
段逸宸本欲探究一些他一直以来的疑问,只是姜宛竹人在深宫中,又对朝堂之事无甚兴趣,对于段逸宸的一些问题她也不知。
最后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从宫中两次给他传递消息之人与姜宛竹无关。
段逸宸并不觉得失望。他今日前来本就不是抱着探取情报之心,能让母妃得知真相已是意外之喜。
两人聊了许久,直到夕阳西沉,昏黄的光晕透过纸窗洒在地上,姜宛竹才肯放段逸宸走,并牵着他的手叮嘱他照顾好自己。
“我只盼你平安。”
段池照旧守在屋外,站在廊柱的阴影里,右手始终握着腰间的短匕,时刻准备着将敌人一击毙命。
段逸宸走出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因即将与母妃分别略有沉重的心瞬间放松了下来。他走上前摸了摸段池的头,笑道:“在宫内不必如此谨慎。”
“是。”段池耳尖飘红,下意识答道,过了几秒才想起来反驳,“主,主上安危不可轻视。”
他的声音越变越小,才意识自己的行为是多么逾矩,头也越埋越低。
段逸宸任由他兀自纠结着,拉过他的手臂往外走。
“走吧,尽量在天黑前回府。”
段池正了神色,瞬间明白过来黑夜能隐藏多少杀机,“是,我去驾车。”
一叠一叠的礼盒被搬上马车,几乎是带来了多少便带回去了多少。若不是段逸宸坚持马车内要塞不下了,姜宛竹还在命人一箱箱地往外抬东西。
段池正要坐到马车前端,便听里面传来声音,“小七,进来。”
虽然内心疑惑,但主人的命令不可违背。段池并未犹豫,掀开帘子抬腿跨了上去。
“有人负责驾车,你就坐这里。”
段逸宸依旧惦记着段池苍白的脸色,一天过去了没有丝毫好转,甚至连唇色都有些发白。
是不是最近任务太多,没能好好休息导致的。段逸宸支着脑袋想。最近人手变多,很多事情可以让其他人去做,小七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车轮开始转动,段逸宸掀起半边帘子,看着熟悉的庭院逐渐远去,宫墙的影子越拉越长。
很快就能出宫了。
他放下帘子,见段池远远地坐在另一个角落,几乎要跪倒地上去了。他招了招手,让段池坐到他身边来。
“坐直了,让我靠一会儿。”疲惫感逐渐袭来,段逸宸打了个哈欠,准备靠在段池身上浅眠一会儿。
只是他的头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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