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没让他察觉到任何异常。
见段池还呆呆地站着,段逸宸先坐在了软榻的尾部,轻轻拍了拍,示意他趴下。
段池本想搬出“礼数”那一套来拒绝,只是鬼使神差地,他什么都没说,浑身僵硬地趴了上去。
主子给下属上药,何曾听闻过这样的事。
段逸宸的指尖带着凉意,取了伤药,怕段池太疼还刻意放轻了动作。
就像一根羽毛划过,微薄的痛楚全被酥痒压了下去,段池下意识咬住了嘴唇,生怕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他能忍痛,却难以忍受这种奇怪的感觉。
简直叫人浑身没有力气。
翌日。
段逸宸没等来自己派出去搜寻线索的人,先等来了皇上的慰问,以及特地前来传话的四皇子。
距离上次不欢而散,段逸宸已有月余没见到这位四皇子。自身自顾不暇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关注别人,只是偶尔听到传言,他在丞相的推波助澜下办成了几件事,最近很得皇上的赏识。
与上次分别时满脸涨红的恼怒不同,四皇子今日春风得意,趾高气昂,就差没拿着鼻孔看人。
“父皇听闻了你昨日的遭遇,十分愤怒。有人胆敢在城内闹市区刺杀皇子,就是不将天子威仪放在眼里。”四皇子一边喝着茶,一边道,“刚好今日我就在宫内,父皇便让我来探望你,顺便协助你查清此事。”
天子直接下的令,段逸宸无法回绝此事,加上他在此事上与四皇子没有直接矛盾,多一人替他查清凶手也并无坏处。
他嘴角带着浅笑回道:“那我便多谢四哥了。”
在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虚假慰问后,连夜搜查刺客踪迹的侍卫在此刻回府。
段祺因在将人交给他时并未告知这两人的真名,只留下两个代号,墨铜与玄铁。
下人大概已经通知过他们府内有贵客,在见过段逸宸后什么也没说,准备退下。四皇子抬手拦住了他们,漫不经心道:“本殿是来提供帮助的,查到了什么线索不如直接在这里分享,毕竟有什么是不能同父皇说的呢?”
陌生的面孔,大概率是引起四皇子的疑心了。
玄铁皱眉,犹疑地看了眼主座上的人,得到段逸宸的首肯后才开口:“这伙人的行踪并不隐蔽,属下在盘查周边商铺后了解到,他们是昨日上午出现的。一边是客栈,他们直接要了临街的两间房,另一边是酒楼,他们同样要了两个雅间。
“这伙人逃离时,也没有将周围的目击者杀人灭口,仅仅只是打晕了仍在原地,那些人醒来后都声称自己并未看到他们逃离的方向。
“但属下还是查找到了一丝踪迹。夜色浓重费了些时间,还请殿下见谅。”
段逸宸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属下追查到城郊的一处河边,直接赶往下游,墨铜则沿着河岸搜寻。属下在下游一处石滩处找到了一件黑衣,卡在石块之间,未被水流冲下去。”
“可有任何表明身份的标志?”段逸宸问。
玄铁摇了摇头,“并无。黑衣用的是市面上最常用的材质,任何一家成衣店都能买到,无任何特别之处。”
四皇子不耐烦地插嘴:“所以你们查了一晚上,什么也没查出来?”
“回四殿下,这件黑衣可以表明,那伙人确实河边换了衣服,若是继续往下搜寻,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只是——”
段逸宸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话大喘气的方式,端坐着好整以暇地看着四皇子眼中的不耐越积越甚。
“墨铜在河边找到了一条腰封,应该是顺流而下时被树枝勾住了。这腰封花纹特殊,属下猜想可以凭此查处幕后黑手的身份。”玄铁看了眼墨铜,墨铜会意,走上前拿着物件呈上。
段逸宸挑了挑眉,没料到仅过了一晚便能查出真相,一路留下这么多线索,对方那伙人的水平果真有待商榷。
只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刺杀手段并不高明,也不算致命,也未夺取任何无关群众的性命,如此心慈手软,怎么看都不像专业人士。
段逸宸带着疑问接过那条腰封。颜色纯白,布料入手顺滑,其上绣着众多繁复花纹,不似街边随处可见的料子。平民穿不起如此昂贵的衣饰,而大家族衣物上的纹路又绝不会和别人雷同。如此看来,只要去几个制衣店询问一番,就能得出结论。
只是,段逸宸越看手中腰封上的纹路,就越觉熟悉。他应当在哪里见过。
四皇子见段逸宸久久不出声,不耐道:“七弟研究了这么久,可是有何头绪?”
思绪骤然被打断,段逸宸向对方投去冷冷的一眼,但很快被浅淡的笑意覆盖,“四哥要看上一眼吗?”
四皇子从一种骤然被猛兽盯住的错觉中反应过来,故意咳了两声,摆了摆手,“不必了,赶紧让人拿出去盘查吧。
那种感觉就像他上一回来此,被那个不知好歹的下人拦住时一样。四皇子环顾了一圈,只是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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