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位高权重。偏厅不大,布置的却很雅致,博古架上放着许多珍贵的古玩,桌椅都是都是上等花梨木打造,在博古架后面,还有一处罗汉床。墙角一尺八寸高的铜香炉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这种那种能够让人心情安静平和的香料。但此时,秦州知州徐惟贤徐大人,心境可是一点儿都不平和。他靠在太师椅上,冷冷的盯着面前哈着腰恭谨站立的纪司明,神色间颇有些不悦道:“那姓黎的,你到底又没有法子把他逼走?若是你没法子,本官便换个人动手!”徐惟贤已经年近花甲,比黎澄年岁还要大得多,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不过他脸色颇为红润,气色是很不错的,眼睛也很有神。他身材高大宽厚,宽袍大袖,不怒自威。同知本就权势颇重,而现任秦州同知徐惟贤,比起别的州的同知来,权力还要更大一些。因为他资历足够深,他在秦州当了整整十年同知。在外骄横跋扈,州中百姓闻之色变的纪司明,此时在徐惟贤面前却是恭敬之极,听到徐惟贤的责骂,他慌忙跪地磕了个头,而后道:“回二老爷的话,小的已经有了一桩妙计。”“哦?说来听听。”徐惟贤精神一震。纪司明凑上前去,把整个计划细细的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他冷笑一声:“二老爷,您若是用了我这个计策,那闻安臣自然得死,便是黎澄也要被牵连!轻则远凋他处,重则丢官去职!”他直呼黎澄之名,也不喊大老爷了,显然是恨透了这个打压自已的知州大人。“果然是妙计!”徐惟贤听完,重重的一拍椅子扶手,赞道:“纪司明,你是用了心思的。”“大人如此提携小的,小的敢不效死?”纪司明赶紧跪地磕头表忠心。
又说了约莫一刻钟,商量了一下细节,纪司明便告辞离去,下去着手布置了。徐惟贤站起身来,走到博古架前,伸手拿起一个小鼎来在手中把玩。小鼎斑驳陈旧,样式奇古,乃是一件商朝的奇珍,这等物件儿,根本是有价无市,堪称无价之宝,也是徐惟贤最喜欢的一件儿藏品。“黎澄,你等着,这一次,你也跑不了!哼,你一介后辈,何德何能居于老夫之上?只要是你离开秦州,以老夫的资历,顺理成章便能接任知州!”徐惟贤嘴角露出一抹阴狠的微笑,低声道:“别怪老夫,只怪你,挡了老夫的路!”说起来,徐惟贤不但年纪不黎澄大,资历也比他深,黎澄是嘉靖二十六年进土,而徐惟贤比他早一届,乃是嘉靖二十三年二甲进土。只不过,他的仕途要比黎澄坎坷的多,蹉跎数十年,到现在才是个同知。而且还是一个属州的同知。秦州不管县,也就是说,秦州下辖是没有县的。而且秦州不是直属于陕西布政使司的,而是直属于巩昌府的,也就是说,秦州不是直隶州,而是属州,是府下的州。直属于布政使司的直隶州和府平级,而属州就要低一些,黎澄这个秦州知州是从五品,同知为从六品,判官从七品,典史等未入流。堂堂二甲进土,混了三十来年才是个从六品,徐惟贤也确实是够失败的,要知道,二甲进土,出则知一县,在朝中则很多都会成为各个衙门的中低层官员,就是七品。他在秦州当了整整十年的同知,早就想那个知州的位置快想疯了,好不容易把知州给盼走了,本以为以自已的资历,接任知州十拿九稳,却没想到,横空里杀出来一个黎澄,硬是把他视为囊中之物的知州位子给抢走了。徐惟贤表面上笑吟吟的,实际上心里已经恨透了黎澄。他这一次打定主意,是要把黎澄给弄走。至于闻安臣,他根本没放在眼中,不过是个蝼蚁而已,顺带着除去也就是了。注:关于属州和直隶州的资料,我查了许多,语焉不详自相矛盾之处都不少。有两种说法,其一:直隶州和府平级,属州和县平级。 红袖添香伴读书得了他夸赞,谢韶韵笑的合不拢嘴,柔声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奴也帮不上你什么,只想伺候好你,不让你因为家中之事烦忧。”闻安臣笑道:“你做的很好了。”一下午一直奔波,闻安臣也是饿了,风卷残云大快朵颐。瞧着他大口吃的香甜,谢韶韵脸上笑意更浓了,很是开心。怕闻安臣看不清楚,谢韶韵把油灯拨弄的亮了一些——若不是有些害怕,她一人在家的时候都不舍得点灯。闻安臣叹了口气:“不用这么俭省的。”谢韶韵笑笑没有说话。吃过饭,闻安臣便是去了书房,他先把卷宗放到一边,而后坐在书桌前,靠在椅背上沉思起来。今日从李存中那里打探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消息,闻安臣打算把州衙内的关系给捋一遍。想了好一会儿,大体心里已经有个思路了,闻安臣铺开纸,正要磨墨,忽然旁边伸出两只纤纤素手,接过砚台和的墨锭,倒上水,而后的开始细细研磨。正是谢韶韵。她的动作很娴熟,姿态甚至可以称为优美。闻安臣抬头,两人对视一笑,满满都是温情。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岂不正是每个读书人的梦想?这一写就是一个多时辰,谢韶韵在一边站得都双腿发酸了,她低声道:“先休息吧,熬夜对眼睛不好,明日还可再写。”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发热,一片羞红。她从未想过,自已竟然会说出这么大胆的话。这其中的暗示……“哦?这么晚了?”闻安臣被惊醒,恍然道。他打了个哈欠,笑道:“你先去睡吧,还有一些才能写完,我今夜便睡在书房就成了。”“哦。”谢韶韵低低的应了一声,心情瞬间变得十分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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