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就围了一群人。闻安臣游刃有余的和他们说着话,应对着,绝对不会冷落任何一个。这些上来跟他搭话的,其实都是衙门中在某些方面颇有些权力的人物,他们之所以这般结交闻安臣,自然是因为闻安臣前途无量。而闻安臣也对他们很客气,并非倨傲对待,这也让那些人对他颇有好感。忽然,一声嘹亮的声音响起:“同知大人到!”大堂中说话的声音顿是低了下来,大伙儿都抬头看去。只见徐惟贤一身庄重威严的官服,迈着方步缓步走了进来,当然,他不是知州,是不能在大案后面坐着的,因此他让人搬了椅子,就放在旁边。徐惟贤一撩袍袖,缓缓坐下,众人齐齐跪下磕头,口称见过同知大人。“都起来吧!”徐惟贤威严的声音响起。“谢同知大人!”众人恭敬道谢,而后起身。大伙儿还都是对他很尊重的,因为在大明朝,同知的权力相当大,同知,顾名思义,就是同知府,同知州的意思。黎澄现在不在秦州,那么徐惟贤就是这里的最高主宰,他的命令,等同于知州的命令。徐惟贤威严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当看到闻安臣脸上的时候,他忽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恶毒的笑意。这笑意中,还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意思,似乎在说:“闻安臣,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闻安臣正巧看到他的这一丝笑容,顿时心里一凉,狠狠的咯噔了一下,心中涌起一阵极其不妙的预感。还没等他猜测,徐惟贤便开口了。他盯着众人,缓声道:“今日,巩昌府传来了一封文书。”
大伙儿都竖直了耳朵,聚精会神的听着。徐惟贤忽然把大伙儿着急起来,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而他这么说,可见今日之事,就是因为那封文书了。 你带队去蓟镇吧!徐惟贤微微一笑,淡淡道:“兵部左侍郎汪道昆王大人巡视蓟镇边防,戚大帅上书朝廷,请求增建长城防线,建设敌台等,以防御强敌。朝廷下了文书,着令山东,山西,陕西等各布政使司,行文各州县,征发民夫,由得力人手统带,前往蓟镇,修建敌台等。”“咱们秦州,也须得征调民夫前去。巩昌府给咱们的额度,是一百五十人。”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徭役是大明朝百姓要承担的赋税杂役之一,算是他们的义务。要说徭役,在秦州那是每年都有的,但多半是看守城墙,修建水渠,整修街道,修建河堤等繁琐事务,虽然很繁琐,但是一般来说,工程量不算是多大。就拿整修城墙来说吧,每年整修的城墙,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小段,千把人修建上一两个月也就完了。而且普遍距离比较近,一般是出不了秦州的范围,最远也不可能离开巩昌府。几十年了,都是这般。但是这一次,可是不寻常了!竟然要去蓟镇!老天爷啊!那可是蓟镇啊!千里迢迢只怕都不足以形容其远吧?远在北疆,再往北,那就是鞑子的地盘儿了吧?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实在是很有限,道路条件比较差,整体的交通水平更是不能和后世相提并论,在这个年代,出远门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绝大多数人这辈子也没离开过家庭所在地方圆十里之内,一般来说,有条件能力出远门的多半是行商、官员、游学的读书人等。在许多人眼中,蓟镇跟天边,也没什么区别了。真真是不可思议,秦州城不知道多少年没摊到过这种差事了。这是他们的第一个想法。而第二个想法就是:千万不能跟这件事沾上任何的关系,而万万不能的,就是成为那带着民夫们去蓟镇的人!张居正对戚继光的重视,天下皆知。要不然朝廷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快,戚继光上书没多久就下了命令,着令天下州县征发民夫去蓟镇。这是戚继光关心的事,那就是张相爷关心的,而张相爷关心的,就是朝廷关心的!这件事儿关系这般重大,朝廷这般重视,若是做的好了还没什么,若是做不好,一旦出了岔子,怪罪下来,那可是谁也承担不起!甚至所有经手这件事的人,都要承担责任!当然,带着民夫们去蓟镇的那人,会最是倒霉!打个比方来说,秦州这一百五十名民夫在路上出了岔子或者是在蓟镇没有完成任务,那么带队去蓟镇的人,先要倒大霉,被下狱查办甚至当场斩杀都是有可能的。而其它经手的呢?比如说负责征兆这些民夫的人,负责给民夫们准备粮草的人,这些都要挨收拾。干好了功劳未必有,干得不好一定会倒霉。而且此去蓟镇,千里迢迢的,谁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万一有个病有个灾的,客死异乡也不是不可能!那真就凄惨无比了。这种事儿,谁愿意沾上?徐惟贤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大伙儿都纷纷低头,没人敢跟他对视,生怕自已被点了名儿。“赵光!”徐惟贤忽然开口了。顿时大伙儿都松了口气,而那个名为赵光的吏员,则是一嘴发苦,心里直骂倒霉,却不敢表露出来分毫,老老实实的出列,恭敬道:“小的在。”“这一百五十人,你来负责征调。一定要遴选身强力壮,能吃苦耐劳,莫要选人选错了,在蓟镇丢了咱们秦州的面子,让人看了笑话。”徐惟贤吩咐道。“是!”赵光沉声应是,答应下来。他是工房的司吏,素来这徭役的事情,他打交道极多,也对内里的道道极是了解,人头也熟,让他来干这事儿,其实也是很恰当的。然后徐惟贤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让他做一些其它方面的事儿。他说着说着,忽然顿了一顿,大堂之中安静的针落可闻,没一个人敢说话,因为谁都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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