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边咻咻地喘着粗气。山羊胡子中年人站在他旁边,低着头哈着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一次张明玉迁怒于他,他已经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通,他心中也很受委屈:“前几日让我那么做明明是你自已决定的,事到临头却来怪我?”当然,这话他是断然不敢说出来的。原来,张明玉今日之所以如此大发雷霆,就是因为他得到了巩昌府给他传过来的消息。原来,黎澄竟然真的上奏章弹劾他了。之前消息在秦州城内外传开的时候,他自然也是听说了,只不过他却是嗤之以鼻,根本就不认为这是真的。他不认为黎澄会因为自已而大动干戈,使出这么激烈的手段来,以为这只是闻安臣放出来的烟雾弹,散播的谣言,为的就是让自已屈服。但是却没想到,原来事情竟然是真的。
这一下,他可是慌了神。巩昌府中给他传信的是他的一名好友,也在巩昌府府中做官。那名好友动用了一切关系,可以帮他把奏章拦上几天,但也仅仅是拦上几天而已。他必须要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之内,作出决定,展开行动,挽救这一危局。若是等奏章递上去,那可真就来不及了。张明玉身为朝廷命官,这些日子听了一耳朵的关于朝廷怎么收拾那些阻拦清丈土地之人的事情。他自然非常清楚,如果朝廷接到奏章,等待自已的下场是什么!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便是一阵暴怒,厉声吼道:“你这狗日的闻安臣,狗日的黎澄,你们竟然真的敢这么做?老子饶不了你们!”只不过他发狠归发狠,但是现下最重要的还是看看要如何做才是。他沉默半响,忽然对那山羊胡子中年人厉声喝道:“你还他娘的愣住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干将把那该死的闻安臣给我请来?”山羊胡子中年人听了这话,如蒙大赦,赶紧一溜烟儿的跑了,去请闻安臣了。闻安臣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另外一个大户人家家中清丈土地。四周都是那大户人家家里的人,还有州衙之中的书吏衙役等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山羊胡子中年人低三下四的请闻安臣过府一趟。闻安臣瞧着他,微微一笑,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屑,淡淡道:“因何前倨而后恭?”山羊胡子中年人苦笑一声,哈了哈腰,低三下四,姿态放的特别低。他冲着闻安臣苦笑道:“闻大人,之前实在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您,还请大人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这一次吧,小子之后再也不敢做这等事情了,还请大人您见谅则个。”他也是没办法,他态度摆得不低不行啊!这次张明玉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一定要把闻安臣请回去,不然直接打断他的狗腿扔出去!他跟了张明玉这么多年,张明玉是个什么德性,他心里一清二楚。张明玉既然这么说了,那是真能做出这种事来的!张明玉此人平时还好,看上去乐呵呵的,实际上心胸狭窄,下手狠辣。而且一旦发起狠来,真真是一个不念旧情的!别看自已跟了他这么多年,若真是没有做到他要求的,他是真会这样做的!这种事,他跟了张明宇这些年中,已经见识过不少次了。他是真的心中害怕,所以非要把今天这件事情办好。只要是闻安臣答应肯跟他走一趟,他再怎么低三下四都可以。闻安臣瞧着他,忽然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我知道,你不过是个传话的人,不过是个执行的人而已,你怎么做,怎么说,得看你背后的主子怎么做,怎么说的。”“所以,那天的事情我也不怎么怪你。这事儿,咱们这就算揭过去了,我也算是饶过你这一次,怎么样?”山羊胡子一听,惊喜若狂,赶紧连连点头:“多谢闻大人,多谢闻大人。闻大人您当真是心胸宽广!”他这话倒是没有胡扯,在这一刻,他真的是觉得闻安臣心胸宽广,能有容人之量。 给我跪着等事实上,别说是他了,在旁边瞧着的那些土绅大户,那些家丁仆役,那些书吏衙役,看见闻安臣如此轻而易举,轻描淡写的就放过他,都是非常诧异,心想:“闻大人这养气的功夫也实在是太好了。”他们中不少人可都是知道那天事情的细节的,知道闻安臣在田庄门口被这厮羞辱而后在田庄门口站了好几个时辰,这厮都没有出来再露过一面,有的衙门里的书吏和衙役,跟闻安臣比较相熟的,心里还暗暗为闻安臣抱不平,觉得闻安臣饶过他这也太容易了一些。山羊胡子中年人陪着笑道:“既然这样,那闻大人,要不咱这就去吧?”、闻安臣眉头一挑,有些惊异道:“去?去哪儿?上哪儿去?”山羊胡子中年人脸色一变,心道:“你难不成是在耍我,装什么傻?”口中却是极为的卑微谦恭,脸上堆着厚厚的笑意,道:“您不是都饶了小的了吗?您不是都不计较小的做的事了吗?那现在您是不是跟小的去一趟田庄?我家大人还在那儿等着您呢!”闻安臣哈哈一笑:“当真是荒天下之大稽,当真是笑话!”“我说起这事儿过去了,那是饶过你了,那是不计较你做的那些事儿了!至于你主子做的那些事儿,跟你做的还不一样!你主子做的那事儿,而我现在还耿耿于怀呢!那天让我在田庄门口站了整整四个时辰,晾了本官这么久,现下一句话就想让本官过去,天底下哪有这么轻松这么便宜的事情?啊?”山羊胡子一听傻眼了,没想到闻安臣说的是这意思。但接着,他就反应过来,闻安臣这是在耍自已呢。他心中一阵怒火中烧,只不过这会儿他再发怒又有什么用?再说了,他也完全不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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